林樂樂十分謹慎,他怕事情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會有人看他手機,隻給墨白發了四個字:我好想你。
墨白立刻問他:“你在哪兒。”
林樂樂:“張叔叔公司。”
墨白回:“我去接你。”
這不能算是告密,隻能算是小朋友離不開家長,談戀愛離不開男朋友,如果這兩種都不算的話,那就是林樂樂離不開墨白。
林樂樂本來就離不開墨白,這是很正常的事。
如果知道墨白正在來找他的路上,那張衍就不會亂來了吧?
好吧,也有可能根本不在意,還是會對他下手,不過就算事情糟糕到極點,至少有人能知道他是在哪兒出事的。
林樂樂多一刻都不敢在辦公室待,等人也要在大廳等,張蓬陪在他身邊,明顯感覺林樂樂整個人都不對了,問他:“樂樂,你沒事吧?”
林樂樂飛快回答:“我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
張蓬滿是擔憂:“你臉色不太好。”
林樂樂:“可能是沒休息好,最近工作太忙了。”
張蓬:“是嗎?”
林樂樂非常肯定:“是。”
張蓬還想再說什麼,林樂樂手機又響,他如同聽見佛祖降臨的鐘聲,抄起來看都沒看,飛快跑出大門:“白先生到了,我先走了,再見。”
他一口氣沖出去,找到墨白的車,進副駕駛系安全帶,行雲流水,直到握住墨白的手才長長舒一口氣,覺得自己得救了,催促道:“趕緊走。”
墨白不知道他在鬧哪一出,但也沒多問,直接開車回家,路上林樂樂心情平複下來,感歎道:“我還以為我死定了,幸虧你看懂了我的求救信息。”
墨白迷茫道:“什麼求救信息?”
林樂樂一愣:“你沒看出來我是在向你求救嗎?”
墨白:“你不是說你很想我嗎?你想我我就來找你了啊,什麼求救,為什麼要求救,有誰在威脅你嗎?”
林樂樂呆呆望着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把屬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他跟墨白之間有點兒默契,但不多,他都生死存亡了,墨白眼裡還以為他在秀恩愛,真正朝着瞎子喊救命,瞎子朝他抛媚眼。
墨白聽他不像開玩笑,這才認真起來,問道:“所以你根本沒想我?”
林樂樂:“……”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意想不想的問題,林樂樂歎口氣:“想了想了行了吧,我可太想你了,有危險第一個就想到你,還不夠想嗎?”
墨白看他四肢健全,能跑能跳,神志清醒,不像是死裡逃生的模樣,問道:“那你遇到什麼危險了?”
說也奇怪,之前在張衍公司的時候慌得站不住坐不穩,墨白一來,又跟他打了幾句岔,林樂樂忽然又感覺事情或許沒那麼嚴重。沒準兒是他想多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法治社會,哪有這麼多殺人越貨的事,再說張衍怎麼看也不像個壞人,是不是有誤會。
心情一放松,說話也清晰流暢了,林樂樂道:“我無意中聽到了張叔叔打電話,他好像在找一個人,那個人跑了,他吩咐手下都出去找,說在境外找到就殺了,境内找到就報警。白先生,他要殺人啊,不是開玩笑的,他說的特别自然,就像經常做這種事一樣。”
林樂樂攥住墨白手腕,說着又緊張起來:“白先生,我聽見了張叔叔的秘密,你說他會不會殺我滅口啊。”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得虧是林樂樂,要換了張蓬,墨白肯定懷疑他病情惡化,精神分裂,幻聽幻視發展成被迫害妄想症。饒是這樣,墨白也怕林樂樂是被張蓬傳染了精神病,沉吟一下說道:“應該不會,我幫你問問。”
林樂樂驚訝道:“這能直接問嗎?”
“有什麼不能的,話說清楚總比猜來猜去好,”墨白說着打通了張衍電話,對面無人接聽,響了七八聲後直接挂斷。
“哎呦,出息了,”墨白氣道:“他敢挂我電話?”
林樂樂心又揪起來:“完了完了,張叔叔發現自己暴露,惱羞成怒了,犯罪嫌疑人拒絕談判,白先生,我們怎麼辦啊,他不會派人來殺我們倆滅口吧?”
“沒關系,”墨白安慰他:“他來滅口我就把你交出去,張衍看在我那麼配合的份上,應該會饒我一命。”
林樂樂聽他沒一句正經話,喊道:“你怎麼能這麼不念情分?你要是敢出賣我,我臨死也得拉上你,死也一起死。”
墨白看着前方,笑道:“那也不錯。”
張衍的電話在當天晚上才回過來,接通時林樂樂就在身邊,聽見張衍語氣如常,完全沒有被人拆穿真面目的憤怒和緊張,還有心思跟墨白開玩笑:“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
墨白道:“有什麼用,你不是沒接嗎?”
張衍:“那會兒蓬蓬在,不方便讓他聽見。”
墨白:“你都沒接,怎麼知道我說的話方不方便。”
張衍:“那你現在說來聽聽。”
墨白:“我兒子說你是殺人犯,我替他求證一下。”
張衍歎息道:“果然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