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溫淼聽了進去,她抓着季白青手指的力道松了些,季白青松了口氣,輕易抽出了手将她整個人打橫抱起。
懷裡的人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季白青抱着她走到了衛生所沒費絲毫力氣。
張嬸子見又是她們,有些驚訝:
“這是又怎麼了?”
季白青也有些無奈,“張嬸,你快看看,她好像發燒了。”
拿體溫計一量,确實是有些低燒,大概是長途跋涉太累,加上晝夜溫差大,着了涼。
張嬸給她吊了瓶藥水,輸了一半,溫淼醒了過來,入目是有些熟悉的衛生所。
她眨了眨眼,剛想張口,卻覺得喉間無比幹澀,沒忍住咳了一聲。
季白青見她醒了,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溫淼,你醒了,餓了沒?”
喝水潤了喉,溫淼清醒多了,聽她這麼問,垂着的睫毛輕輕一顫,點了點頭。
見狀,季白青眯眼笑了笑,将今早帶來的包子打開遞給她,包子還帶着溫度,現在吃也合适。
抓着手裡暄軟的包子,溫淼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内心情緒有些複雜。
“謝謝。”溫淼這輩子最有禮貌的時候都展現給了季白青,因為她毫無緣由的偏袒和關心。
季白青見她毛茸茸的長發,沒忍住揉了揉,低聲道:“沒關系,我說過,我想和你做朋友,朋友之間應該相互照顧的。”
看着她小口啃着包子,季白青問:“怎麼樣,好吃嗎?是我親手做的。”
她有些挑食,每一個味道都咬了一口,看起來最喜歡吃芥菜的。
“我不喜歡吃胡蘿蔔。”
“是嗎?”季白青有些訝異,毫不猶豫将胡蘿蔔餡的包子拿過來,幾口就下了肚,絲毫不在意這被溫淼啃過。
溫淼愣愣地看着她,臉上攀上一粉霞,咬着唇說不出話來。
她吃過的東西……季白青怎麼能繼續吃呢。
但看她的樣子好像完全不在意,溫淼隻能将想說的話壓在心底,或許是她想的太多了。
溫淼吃了一個包子就飽了,剩下的季白青讓她拿着餓了熱熱吃,她給溫淼喂了藥。
好在她隻是低燒,吊完水後就退燒了,張嬸讓她回去休息一天。
知道溫淼在知青點是被孤立的,季白青看了風情萬種的大美人一眼,哄她:“去我家休息好不好?我給你做點好吃的補補身體,知青點的其他知青都是壞人,我怕他們欺負你。”
聞言,溫淼微微有些愣怔。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詢問,聲音有些幹澀:“你怎麼知道他們都是壞人?”
季白青聲音裡帶着理所當然:“你讨厭他們,他們就是壞人。”
溫淼:“……如果我讨厭你呢?”
季白青彎起眼睛,沉靜如水的黑眸中倒映出她的身影,“乖乖,你不會讨厭我的。”
溫淼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無所遁形,下意識挪開了眼神,語氣有些惱怒:“誰說的?我就讨厭你!”
季白青跟上瘾似的再次揉了揉她的黑發,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貓鬧脾氣。
“好了,既然你不拒絕我就當你是同意和我回家了。”
溫淼身體還虛,下床後腿軟,隻能将頭埋在季白青的胸口,被她抱回家。
鼻尖清香幽幽,一直到她被放在了床上才散了些。
“你先休息會兒,我去給你倒點水。”
季白青出門後,溫淼将整個房間打量一番。
和破舊的知青點不同,季白青家是青磚瓦房,她在家中大概是很受寵愛,房間裡的床、桌子、櫃子和梳妝台一應俱全,全都是用實木打的,看起來很新。
四月晝夜溫差還很大,晚上氣溫寒涼,床上鋪的褥子也是厚實又柔軟。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莫名對她一個陌生知青示好呢?
溫淼其實并不相信季白青的說法,哪有人因為一面之緣想和對方做朋友呢?
又不是一見鐘情……
想到這裡,溫淼一頓,瞬間想起下鄉前聽她外婆說的上面下來的新通知,同性持證即将合法。
一切疑問好像都有了解釋。
季白青對自己一見鐘情了?
一想到這,溫淼輕輕哼了一聲,她和季白青之間的差距太大,怎麼想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季白青還是趁早死心吧。
她躺在柔軟的床上,外婆他們寄來的包裹還沒到,她昨晚的被褥都薄,她身嬌體貴的睡得很不舒服,胡思亂想了一番之後,睡意上湧,沒撐住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在陌生的床上睡了過去。
季白青想着溫淼生病,單獨做了點清淡的,她爹娘都要幹活,會更重口一點。
蒸臘肉要點時間,她回房間看了眼蓋着被子睡得臉頰紅撲撲又乖乖的溫淼,心中有股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