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都還沒有在一起就要她和對方用一個水杯的?但是如果她不用的話,季白青大概會覺得被落了面子難受吧。
而且雞蛋餅有些幹,她确實渴了。
溫淼胡思亂想一番,最後還是擰開蓋子,輕輕抿了一口水。
水裡大概是加了糖,還有些甜滋滋的。
見她小口喝水的模樣,季白青想到了拿舌頭舔水喝的小貓,一時間也覺得有些渴,側過臉去,眯着眼睛看向溫淼。
“溫淼,給我喝一口,有點渴。”
溫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說什麼?”
季白青對她讨好笑了笑,“有點渴~喂我喝一口嘛溫淼。”
這兩天都是季白青在照顧自己,溫淼還是第一次聽她用這樣撒嬌的語氣對自己說話,少年氣瞬間在清麗的面孔上展露幾分。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在季白青的催促之下将水壺轉了個邊兒,抵着她粉色的嘴唇喂她喝下。
兩人之間的無言的暧昧氛圍并沒有維持多久,那邊沈念念一邊提高聲音熟稔地和嬸子聊着天,最後沒聽見溫淼的動靜,擡頭往她那處看了眼。
見溫淼不僅沒有如她所想的那般被孤立,甚至還吃着看起來分外美味的煎餅、還沒有幹活後徹底不平衡了。
她猛地站起來,聲音拔高,“溫淼,你怎麼偷懶不幹活!”
她這一嗓子可謂是刺破雲霄,周邊的叔嬸聽了這話後立馬看向了溫淼她們,沉默了一瞬,随後立馬就有人指着溫淼雜七雜八開始讨論起來。
溫淼第一時間反應式無措,和季白青對視一眼後,意識到了自己對她下意識的依賴後,立馬慌亂地收回視線,眯着眼睛看沈念念,紅唇微啟。
“沈念念,你和潘紅霞還有其他嬸子們偷懶我還沒說話呢,我隻是休息一下吃個早飯你就開始狗叫了?”
“我做的少,你們做的又多到哪裡去?反正我做多少就記多少工分,覺得我做得少給我少記點工分我沒意見,但你做那麼慢的話……”
溫淼看了眼季白青,“記分員,你說呢,是不是要扣工分?”
“那些和沈念念一起的嬸子也慢,是不是也要扣工分?”
這段時間本來活兒就少,村裡每個人心知肚明,在地上磨蹭一天就把工分拿滿的事情誰不願意幹?
此時被溫淼這麼指出來,一時間每個人的臉上都不大好看,連帶着看向沈念念她們的眼神都開始不善起來。
季白青站了起來,聲音清冽:“溫知青沒有偷懶,我隻是看她沒吃早飯所以讓她休息,我替她幹一會兒活。王嬸子,你們覺得不行嗎?”
王嬸子是和沈念念聊的最來的那個,此時聽了季白青的話瞬間點頭,連連道:“可以可以!”
“那大家繼續幹手裡的活吧。”季白青輕飄飄的話落下後,衆人都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話。
王嬸子也趁機瞪了沈念念一眼,低聲罵道:“就你話多,偏要去找晦氣!”
沈念念低着頭沒說話,臉上怨毒一閃而過,在刺眼的日光下不甚清晰。
季白青給溫淼出了一口氣後又重新蹲了下去,過了一會兒,溫淼也蹲下身,豆角高大繁茂,投下來的影子可以擋住部分日照。
看了眼溫淼被曬得潮紅的臉,季白青有些心疼,嘀咕道:“早知道給你帶一頂帽子來了。”
她的聲音小,溫淼沒有聽清楚,側過耳朵疑惑詢問:“怎麼了?”
季白青搖了搖頭,換了個話題。
“明天讓村長把你分到和小孩一起割豬草好不好?比上地裡輕松很多,但每天隻有三工分。”
上地的工作是八工分往上走,工分是要在年底折算成糧食和錢的。
聞言,溫淼眼睛一亮,小聲道:“可以嗎?”
她家境優越,外婆還曾是跟過開國元勳的秘書,如果不是中了渣爹李文宇他們的奸計,肯定不會下鄉來受罪,現在自然也看不上每天那點公分。
季白青被她亮晶晶的眼神看的心都化了,連聲音都在不自覺中輕軟了幾分,“當然可以。”
要不是手上是髒兮兮的泥巴,她都想要伸手去捏捏溫淼的臉頰了。
上次的觸感她還記得,很軟。
中午照例是去的季白青家吃的午,這次去之前,溫淼回知青點拿了點東西。
要出去的時候剛好碰到了裸着上半身回來的方海洋等人。
他們今天也是去挑糞,溫淼老遠就聞到了那股臭味,蹙眉捏住鼻尖,看向他們的桃花眼中滿是嫌棄。
陸延見狀,有些窘迫,又覺得惱怒,冷嗤一聲後道:
“别以為你這樣欲擒故縱我就會喜歡上你,長得好看但沒用的女人我看都不想看一眼。”
方海洋和吳嚴青在他的背後抱胸看着熱鬧。
溫淼停了他這話之後臉色越發難看,捏着鼻尖悶聲悶氣,感覺莫名其妙:“我也看不上一身臭味的男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掉糞坑裡去了呢!”
說完,三個人的臉色頓時都不太好看。
這女人怎麼知道他們今天腳滑跌進了糞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