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間季白青和溫淼一起去田間轉了一圈,查看完上工情況,還順帶氣一氣那些知青。
巡查完之後,季白青和溫淼回家處理今天摘的野菜和桑葚。
從井裡打了一桶水,将倒在紅花白底鐵盆裡的桑葚洗幹淨,季白青給溫淼投喂了一些,剩下的釀了一小罐的酒,再餘下的直接平鋪到了簸箕上曬幹泡水喝。
有了昨天晚上的經驗,這一天晚上溫淼自在了很多。
看見季白青洗了頭發,她也學着昨晚季白青的溫柔模樣,拿着帕子幫她擦幹水。
和溫淼的長卷發不同,季白青的頭發是到肩膀的長度,很直,和她的氣質十分附和,不笑的時候神色疏冷,拒人于千裡之外。
她頭發要比溫淼的幹得快,兩個人和昨天晚上一樣坐在院子裡,季白青看了眼大美人精緻的側臉,突然開口:
“溫淼,你為什麼會下鄉?能給我詳細說說嗎?”
這個問題她其實很早就想要問,原書之中對此也沒有一個解釋,但礙于先前兩人之間的關系并不太熟,她隻能将這一份疑惑壓在心底。
提到這個,溫淼的臉上有一絲落寞。
她低聲問:“你真的想要聽嗎?”
季白青自然看出了她低落的情緒,倒在她的肩膀上,親昵地蹭了蹭她,軟聲道:“如果不想提的話,那就當我沒問好了。”
她一切都想要遵循溫淼的内心。
但她這麼善解人意,溫淼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試着擡起手來,揉了揉季白青細軟的發,“你想知道的話告訴你也沒什麼。”
她娓娓訴說着自己的家庭情況,溶溶月色下,月光也格外眷顧美人。
溫淼的媽媽叫溫泠月,是溫家最大的女兒,溫淼的外婆是跟過開國元勳的秘書,一向強勢,即使生下來四個女兒,也全要求男方入贅。
溫家有榮譽要繼承,溫泠月和她的幾個妹妹在各個領域身居高位,而溫淼的爸爸李文宇就看上了溫泠月的身家,選擇了入贅,和她生下了溫淼。
但溫泠月先天不足,在溫淼十歲的時候就因為疾病去世,隻留下一大筆遺産存進了溫淼的存折裡,還有一座四合院。
而第二年,李文宇就直接帶了另外一個女人登堂入室,住進了溫泠月留下來的四合院,那女人還帶了一個小溫淼四歲的女兒,跟李文宇姓,叫李欣,和李文宇長得有五分相似。
好在也沒讓他們得意太久,溫淼外婆直接帶着人将他們轟了出去,看在他對溫淼的出生有功,給他過繼了筒子樓裡的一間屋子。
在溫淼小、還對這個父親心存期待的時候,李文宇經常偷偷上門打秋風,溫淼會動用自己的小金庫補貼他,然後那些錢就會被用在王瑤和李欣身上。
後來溫淼懂事了,知道李文宇婚内出軌後再也沒有給過他錢。
但沒有想到,七五年年初,每家一個知青下鄉的名額安排到了李文宇身上,王瑤通過送禮早早得知了這個消息,一咬牙花了兩百塊錢給李欣買了個工作,最後李文宇的戶口上就剩下溫淼一個适齡女青年。
溫淼在京市沒有工作,必須下鄉。
聽女人用平淡的語氣将她的經曆說出來後,季白青心裡有些難受。
她又貼近了溫淼,長臂一伸,圈住溫淼纖細的腰身。
安慰的話不知道該從哪說起,她擡起頭來看着溫淼的臉,在濃黑夜色中,她的另一半側臉模糊不清,那雙淺色的眸子卻是亮的,蘊藏着一汪淺淺的月光。
她彎了彎唇,原本想要問她難不難過的話最後換成其他。
“那你現在高興嗎?”
溫淼詫異低頭,對上了季白青像是黑曜石一樣的漂亮眼珠,被女人眼中笑意感染,她也彎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