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
看到司蕪沒有逃跑,而是等他來接時,陸聽鶴是欣慰的,但發現少年上車後恨不得離他八百米遠時,陸聽鶴意識到,上午果然還是吓到他了。
司蕪警惕道:“你敢打我,我就敢跳車。”
聞言,陸聽鶴瞥了一眼司機。
開車的是他的私人特助,管理工作和生活上幾乎一切事情,也是除了管家外,唯一一個能任意進出陸家宅子的外人。
“趙緘。”
開車的私人特助立刻領會,鎖了車裡所有門。
司蕪又變成驚弓之鳥,眼眸睜大:“你要幹什麼?”
“别怕,隻是不想你沖動傷到自己而已。”
陸聽鶴的聲音平靜,不想讓他害怕,“以後不會再打你了,但這次,你還是需要交一份情況說明給我。”
到頭來還是要罰他,司蕪興緻缺缺:“視頻你不都看到了?我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我幹的怎麼了?”
“不是讓你寫這個,我要知道的是,你對那個同學動手的目的,還有你怎麼認識的邵家那位少爺。”
陸聽鶴的眼神看向他,仿佛要殺人:“我要知道,是誰帶你學壞的。”
車内的溫度在這句話之後都好像下降了些,空氣有些陰冷,司蕪不語,車一停到别墅門口,他便迫不及待推門下車,逃離了陸聽鶴身邊。
看着少年跑遠的纖細的身影,陸聽鶴的拇指用力撚了下食指,淡聲道:“晚上的會議改為視頻會議,時間推遲到八點。”
“是,我立刻告訴他們。”
趙緘意識到陸聽鶴要做什麼,他忍不住低聲勸阻:“少爺,這也不是您的錯,小少爺或許隻是一時覺得好玩才……”
“是我的錯,他沒有錯。”
陸聽鶴令他噤聲,開車門走下車。
趙緘頗有些擔憂地看着陸聽鶴的背影。
在陸聽鶴剛接觸公司時,他便是陸董指過去的助理,他一直知道陸少爺有自省的習慣,每當他認為自己哪裡做的不夠好,沒有達到陸家主的标準時,他便會将自己關進書房,以戒尺來對自己進行警醒。
但到前幾年時便再也沒有過,他成長成了和當年的陸董一樣的精英,成為了上位者,不再需要一個舊的規則約束自己,他可以制定新的規則。
直到小少爺回來了。
事實上,在他看來豪門内隻要不是兄弟相殘鬧到明面上,都不算什麼事情,但似乎大少爺拿出了異常的耐心和溫柔來對待小少爺。
他敏銳觀察到一個信号,大少爺很在意這個并無血緣的弟弟。
趙緘搖搖頭,不再多想,開始電話通知這場會議的參與者,提醒他們生氣時的陸總,并不好糊弄。
*
司蕪不打算要寫什麼情況說明書。
隻不過,剛剛陸聽鶴在車上說的話還真是意料之外,他似乎并沒有把錯怪在自己身上,反倒覺得是靳墨或者邵淩風帶壞了他。
還真是……上流社會作風。
傲慢得很。
但司蕪的确感覺到今天陸聽鶴的舉動裡是有一些保護的,不管陸聽鶴出于豪門的臉面,還是什麼别的原因想和他成為兄弟,這份保護的确不假。
“系統,你看我哥哥對我這麼好,我卻還要維持人設給他搗亂,你說我是不是太壞了?”
系統Z:……那很壞了。
“如果你不是現在笑着去找陸聽鶴搗亂,我也許會說,不是。”
司蕪隻是想去告訴陸聽鶴他不會寫這份說明書而已,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忤逆他了,相信陸聽鶴已經習慣了。
他不會在他的寬容下變好,隻會更壞。
找了一圈,沒有看到陸聽鶴的身影,司蕪的目光停留在一扇門前,順手握住門把手打開,剛開了三分之一,裡面傳來男人的聲音:“陸司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