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周五到了。
KTV最大的包廂裡正熱鬧非凡,紫紅的燈光閃爍,沙發座的位置燈光昏暗,模糊了每個人的表情,來的人都是在學校跟邵淩風他們玩的好的,俗稱跟班小弟。
包廂的焦點人物自然還是邵淩風,往常他都是坐在最中間的位置,今天卻一反常态,中間的位置讓給了另一個人。
司蕪坐在最中間吃水果,他換掉了校服,穿了件有些露肩的黑白條紋針織衫,很寬松,露出細白鎖骨,脖子上帶了條銀色項鍊,下面穿的是黑色牛仔褲,腰鍊上綴着銀質蝴蝶,在腰間輕晃。
随性,又格外惹人注目。
不少人趁着喝酒擡頭時,借機猛地往司蕪身上看,眼睛都恨不得黏上去,但又因為邵淩風在,都不敢多看。
邵淩風最近對司蕪态度特别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換座位跟人家做同桌就算了,司蕪被叫去辦公室那天,他們淩哥可是毫不猶豫闖進去了,還陪人一起受罰。
誰不知道他們淩哥是大少爺,眼高于頂那種,從前一直高高在上,肆意妄為,沒遷就過任何人,更别提對誰小心了,但淩哥對司蕪的态度變化,他們可是一點點看在眼裡的。
要說沒點意思。
不可能。
所有人裡唯獨夏妄玩得樂不思蜀,他唯愛妹子,更知道跟大哥搶人沒好下場,在被踹了凳子換座位後,果斷成為cp粉。
“淩哥,要不要唱一首情歌什麼的……”夏妄嚎完一首,把話筒遞給邵淩風,試圖暗示他唱給司蕪,借歌詞表白,這氣氛一烘托,說不定司蕪就答應了呢。
畢竟以前司蕪就老跟着他們淩哥,說啥做啥的,不會不答應。
邵淩風接過話筒,沒唱,反而殷勤地遞給了司蕪:“你想唱嗎?我幫你點歌?”
從前經常幫邵淩風點歌的小弟們:……卧槽,有生之年還能看到老大服務别人。
一隻修長的手從上方抽走了話筒,李斯言對着話筒說:“你們不唱我可唱了。”
立刻有小弟上去幫李斯言點好常唱的歌。
邵淩風挑眉:“你不是忙着申請學校的論文,湊什麼熱鬧。”
李斯聞晃了晃手指:“勞逸結合,勞逸結合。”
他壓低嗓音:“給你們兩個唱個增加氛圍的歌。”
缱绻的歌聲響起,是一首抒情英文歌,邵淩風看向司蕪的側臉,推過去一個精緻的果盤:“你能喝酒嗎?不然你還是多吃點水果吧,一個果盤夠不夠?”
“光吃果盤怎麼夠,來了當然要喝酒。”
一道含笑的嗓音響起,李斯聞舉起話筒,跟走進來的婁危勾肩搭背:“阿危,今天來的這麼慢,你得先自罰三杯。”
婁危的身後是推着小推車的服務員,車上擺着的是一杯杯特調酒,把所有酒都擺好後,服務員才恭敬地對婁危喊了聲少爺,緩緩退了出去。
司蕪隻擡眸瞥了眼婁危,男生也沒穿校服,換了深黑的襯衫,價格高昂的袖扣在紫紅燈光下閃爍,貴氣逼人。
他視線剛移開,左邊就坐下了人。
婁危把其中一杯酒遞給司蕪:“這個度數低,适合你。”
桃花眼自帶溫和的笑意,仿佛那天在遊泳館的人不是他。
司蕪把酒杯抵在唇邊,在婁危炙熱的注視下,沒有喝,而是低聲道:“你也挺會裝的。”
被司蕪睥睨了一眼,婁危先是一怔,随後舔了下唇,感覺血液都熱了起來,仿佛得到了女王的獎賞。
司蕪罵完也沒喝那杯酒,隻在手裡散漫地晃着,雙腿交疊,往後一靠,偏過頭,順手把酒杯遞給坐在他右邊的邵淩風。
“淩哥,你喝這杯呀。”
司蕪軟聲殷勤,邵淩風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他渾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被司蕪倚靠住的那條手臂上。
是,沒看到嗎……
為什麼看到了他的手臂放在靠背上,還要靠上去。
邵淩風的大腦快速運轉,隻是感覺一下懷裡的溫軟,整個人就要燒起來。
獨特的,屬于少年的柔軟後背靠在他臂彎,像是依偎在他懷裡,隻要他稍微用力,司蕪就會倒他在身上。
而現在,司蕪正頂着一張漂亮小臉,在他懷裡勸他酒。
乖死了。
喉結急促地滾動,邵淩風緊緊咬了下後槽牙,抑制住體内難耐的沖動,接過那杯酒,一口悶下去。
夏妄也看見沙發那邊仿佛“君王跟妖後”的畫面,眼睛一轉,大膽提議道:“光喝酒多沒意思啊,咱們玩遊戲吧,真心話大冒險?”
這種遊戲最能促進感情萌發和試探對方心意了,就算失敗了也可以說隻是遊戲,進可攻退可守。
他可真是個小天才!
淩哥肯定也覺得他很聰明吧,這麼棒的僚機舍他其誰!
夏妄看向邵淩風,然後就對上了邵淩風要殺人的眼神。
???
這不對啊,他又哪做的不好。
“我想玩,感覺很有趣。”司蕪直起身子,點了點頭。
邵淩風皺起眉,桀骜的眉眼寫滿困惑。
怎麼就不繼續壓着了……
婁危:“單單這麼玩沒意思,這樣,不想回答問題或者不想大冒險的,喝酒如何?”
“好呀。”
邵淩風雖然不想,但看見司蕪漂亮的笑臉沒對着他,而是對着婁危,他心裡有些不爽,忍不住又想到那天更衣室的事情。
他的确有些想知道的,這是他問出口的最好時機。
不但想知道那天的事情,還想知道司蕪到底對他有沒有意思。
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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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變成了自動播放,所有人圍在桌子前,夏妄興奮地把手伸向酒瓶,快速旋轉。
酒瓶的瓶口指向了夏妄,他指定了自己比較熟的一個朋友。
夏妄興奮地拍了拍那人:“你去隔壁包廂唱首歌,大聲點,要讓我們聽到。”
不多時,所有人都聽到了隔壁包廂鬼哭狼嚎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