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蕪偏過頭，故意不去看他的臉，擦過陸聽鶴的肩膀往電梯裡走。

手腕忽然被拉住，司蕪被拽的一頓，莫名其妙地看向陸聽鶴：“幹什麼？”

“婁家少爺送給你的東西在客廳，袋子上的字母是一個女裝品牌，他為什麼給你送這個？”

陸聽鶴語氣平靜地詢問，但内心卻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他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在慢慢崩塌，有無數個問題想問司蕪。

是不是談戀愛了？婁危是不是在糾纏你？為什麼要給你一個男生送裙子？是被騙了還是被威脅了？

談戀愛倒是沒問題，跟男生也沒關系，小孩子愛玩，早晚會分手，但送給他弟弟裙子這件事陸聽鶴不得不多想。

一個男生，為什麼要給另一個男生送裙子？

隻要司蕪點頭，他對婁家動動手，還是不難的。

“用不着你管。”

陸聽鶴松開了手：“我不是想幹涉你，我隻是怕你被騙，有些人的惡意可能很深，他們會把自己真正的意圖用好玩的，嘗試新鮮事物來僞裝，等你陷進去就已經晚了。”

“你說的這麼嚴重，是想恐吓我吧，他是不是在騙我我能自己判斷，别把我當孩子。”

司蕪皺起眉，徑直繞過陸聽鶴去拿客廳的那套裙子。

雖然他根本不想要，但也不想留在陸聽鶴手裡被他揣測說教。

關上房間門，司蕪看了看手裡的大袋子，他本來不打算打開，但好奇心驅使，他還是把裡面的裙子拿了出來。

裙子是絲絨的布料，乍一看是純黑色的，但在燈光的照耀下，黑色的布料卻透出紅色的光澤，如同大片染紅的星辰，在燈下發光。

裙子的裙擺很大，剪裁也很特别，比他帶來的這一條更大膽，開叉開到了膝蓋上方的位置，前後左右都有，但開叉處裡面有一層紗，綴有紅色的絲帶，頗有種若隐若現的美感。

如果非要對比，這條裙子的表演效果肯定更好，但他不會穿的。

他才不想讓婁危爽到。

但如果試一下，應該沒什麼。

司蕪面不改色地脫下身上的衣服，換上了這條裙子。

他向前走了兩步，目光平靜地看向全身鏡中的自己，絲絨長裙極好勾勒出他的腰身，剪裁異常的好，哪怕綁帶沒有系上，裙擺也蓬開的很好看，他側過身，背部的拉鍊沒有拉上去，雪白的皮膚暴露在外。

“系統哥哥，幫我把拉鍊拉到最上面好不好？”

他的表情無辜，因為是真的拉不上去。

系統Z沒有回答，正在司蕪想算了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背部的皮膚被一隻冰冷的手碰了一下。

鏡中的畫面很奇妙，司蕪明明沒有動，但背後的拉鍊卻在慢慢地被拉起來，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幫忙。

司蕪對着鏡子轉了一圈，又看了看背後拉好的拉鍊，輕笑一聲：“既然你能變出手，是不是也能變出身體？”

“可以，但系統不能随意出來幹擾宿主做任務。”系統Z的聲音依然還是淡淡的，沒有什麼起伏。

如他所說，現身出來一定是有要事，他絕不會為了讨宿主歡心就輕易讓自己變出身體。

“好吧，你真無趣。”司蕪拎着裙擺坐到床邊，拿起手機對鏡拍了幾張，不過都是局部。

比如雙腿交疊，撩起一半裙擺到大腿中部，雪白的足尖占據屏幕大半，若隐若現的紅紗遮住小腿，然後随便晃兩下的live圖。

或者從上往下拍的鎖骨，雖然裙子很合身，但胸口還是有些空，明明什麼私密部位也沒有暴露，卻就是有種妖冶而勾人的美感。

拍完後，司蕪立刻編輯發到論壇，配文是：超貴的高定禮服哦，富二代非要送給我的，蠢死了被我騙得團團轉。

發這條不隻是為了人設扮演推動劇情，司蕪知道婁危會看到，他是故意的。

加深婁危對他拜金行為的厭惡，和對他身體的迷戀，讓婁危産生能拿捏他的錯覺，把他的情緒吊到最高，接着隻要等一個時機。

令天之驕子破防。

司蕪翻了翻私信，置頂的便是婁危那個小号，雖然他從來都是已讀不回，但每次在他發完照片後，婁危都會堅持不懈給他發私信，不外乎是誇他，然後問他能不能賣更多照片給他。

一想到隻是幾個已讀的符号，就讓婁危興奮到持之以恒給他發私信，司蕪就有些爽到想笑。

就在他發完女裝照後，

退出論壇後，司蕪又想起下午靳墨找他要視頻的事情，他點進相冊，選中在邵淩風家拍的排練視頻，選對話框的時候下意識選中了第一個，發過去才意識到一件事。

回來路上他回了條陸聽鶴的消息，所以他剛剛不小心選中的，是陸聽鶴的對話框。

不好。

司蕪臉色一變，慌張撤回。

盡管已經撤回的夠快，但陸聽鶴還是看到了視頻，還順手存了下來。

那個排練視頻并不長，司蕪穿着黑紅色的長裙，在另一個男孩的懷中起舞，對方他認識，邵家獨子邵淩風。

陸聽鶴看見後第一想法竟然是他什麼時候學會跳舞了？他又一次錯過了他的成長。

第二個想法則是司蕪為什麼會錄這個視頻，以及撤回是什麼意思，原本是準備發給誰的。

他要去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