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開學那天，誤以為你和平絮瑾在一起，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的确沒看到你戴手鍊。”江缪歡并不是想用這個捆綁住姜祎，隻是看到姜祎空落落的手腕，以及冷淡的态度，再樂觀的心态也會受到打擊。

“對不起。”

“現在說開了不就好了？”

銅鍋沸騰的霧氣裡，姜祎看着對面男生袖口滑出的銀色手鍊，在吊燈下泛着冷光，姜祎默默在心裡記下，的确應該把手鍊拿出來了。

“嘗嘗這家，和高中吃的那家，哪個好吃？”姜祎将牛肉推入銅鍋，升騰的熱氣模糊了姜祎的視線。

江缪歡正用筷子輕攪着，腕骨處的血管随着動作起伏：“都好吃。”

“你還沒嘗呢。”

“跟你吃的，哪次我說難吃了？”重要的從來都不是味道，而是人。

“能問點你比較隐私的問題嗎？”姜祎截斷他的話，往他碗裡夾了片顫巍巍的毛肚。回憶重疊，上次兩人來吃涮肉的記憶随着羊肉香漫上來，時過境遷，兩人的心境都有了不同。

“問。”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高中的時候。”姜祎斟酌了下，“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姜祎很少主動去觸及這方面，這麼問，江缪歡的确有些意外：“開學，見到你。”

“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江缪歡的語氣不帶半點猶豫，其實江缪歡也懷疑過自己，但在看到于堯坐在她旁邊，并毅然決然制止的時候，江缪歡就明白了，這種占有欲，就是喜歡。

“高中那會兒，是不是挺累的。”越是這種真摯的感情，姜祎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可能運氣不太好，遇上的我，都是亂七八糟的。”

“亂七八糟？”

“沒有愛人的能力，什麼都想要遠遠推開。”姜祎很清楚自己的狀态，當時也不是狠心，隻是覺得應該及時止損，畢竟，看不到任何未來和希望的事情，姜祎不太想開始。

“還好吧，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江缪歡的喉結在暖光裡滾動，腕間的銀鍊突然發出細響。他夾起在湯裡沉浮的香菇，放在她蘸料碗正中央，“不是因為你的性格好，而喜歡你，而是因為喜歡你，而接受你的性格。”你總是灰蒙蒙的，說自己沒那麼好，但，你存在的每一秒，我都視若珍寶。

姜祎感覺心跳漏了一拍。

“江缪歡，我有個事要跟你說。”她突然握住他欲收回去的手腕，“我打算追你。”火鍋沸騰的水泡在寂靜中爆開，她望進他驟然收縮的瞳孔，“認真的。”

“這算什麼？”火鍋店的喧鬧瞬間退潮，江缪歡覺得眼前的一切有點不真實，“通知嗎？”

“算吧，也能算是，商量？”姜祎咬了下唇，“我是這樣想的，相比于别人來說，我還是有一定優勢的。”

“什麼優勢？”

“畢竟，你之前喜歡過我。”姜祎自己說這話也有點不好意思，“那，既然喜歡，自然就是，有點感情基礎是吧。”

“感情基礎？”

“所以我想些辦法，讓你喜歡我，應該，不難。”姜祎越說越覺得熱，甚至感覺自己的耳朵在着火。

“說了這麼多。”江缪歡把蝦滑下進去，“你好像沒考慮過我的意見。”

“考慮了呀，你的意見是首位的。”如果江缪歡還喜歡自己，那都不用這麼費勁了。

“那是誰跟你說的，我不喜歡你了？”

“啊？”姜祎微微有些愣神，那麼莫名其妙的消失，甚至一年多時間。他們相處的時間，也不過一個學期。這當中又有多少回憶能支撐得住那些日日夜夜呢？

“對你自己那麼沒自信啊？”

“我隻是覺得，你還喜歡我的話，太虧了。”

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江缪歡也尊重：“那好，你打算怎麼追我呢？”

“還沒想好。”

“沒計劃？”

“沒。”姜祎禁不住江缪歡的盤問，“這不是沒追過人，沒經驗。不過你也不用太有壓力，應該不會太影響你的正常生活的。”

江缪歡眉眼微挑：“那你加油，追我的人不少，至今還沒有成功的。”

“那你覺得我會成功嗎？”姜祎難得這麼明目張膽的跟江缪歡對視。

江缪歡招了招手：“來，坐過來。”

姜祎雖然不理解，但還是乖乖照做。

兩人從面對面的位置，轉換到肩并肩，姜祎看了眼周圍，确定沒人看他們，才稍微放松了些：“怎麼了？”

“你想就會。”怕姜祎沒聽明白，江缪歡說的更加直白，“你想追到我，就能追到我。”

“這算放水嗎？”

“怎麼，不想走後門？”江缪歡起身把姜祎的碗筷拿了過來，“想讓我對待你，跟對待别人一樣，拽得不行，對面三句話，我憋出來一個字？”

“……”姜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江缪歡真的這樣的話，那難度又會大很多。

江缪歡輕笑了下：“可怎麼辦呢？我控制不住自己，對你，隻有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