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認離張府遠些後,姜華韻一路狂奔到就近的客棧租了匹馬,她翻身而上直奔欽差府邸而去。
要快些,再快些,她前幾日聽聞欽差入城,自己是生是死就看今夜了。
“高大人,有位娘子深夜來訪,說有要事相告。”
“帶她過來。”,高柯坐于桌案靜靜等着,他一路趕來林城已有數日,盡管對外宣稱凡,想要申冤者都可到此地來,可時至今日竟無一人敢來。
那兩位雖死的蹊跷,但卻并未查出什麼實證,至于被阻攔前去科考的學子,他們所牽扯的官員還未供出更多有用的東西,而科舉頂替一案牽扯衆多,眼下還正在調查,高柯眉頭緊鎖,他将近日所查之事重新回想了一遍,想從中捋出些端緒來。
“草民見過欽差大人。”
“免禮。”,高柯見來人身懷有孕,便擡手示意道:“入座吧。”
“謝大人。”
姜華韻從懷中取出幾冊賬本,随即道:“我郎君是知府的外甥,這些賬本雖不一定能查出與知府有何勾結,但卻能從匿稅查起,另外,我郎君的父親極有可能販賣私鹽。”
高柯神色一變,他險些脫口而出,好一個大義滅親。
此事有些過于蹊跷,高柯并未全然信服,他試探道:“這麼做,對你有何好處?”
姜華韻把賬本遞給了一旁的護衛,随即俯身跪地解釋道:“我是被強娶的,今日前來還想求大人,将看守我父母的人抓走,再派人守在我家中,若我從大人的住處離開後,又遭遇不測,那林城再無一人敢來申冤。”
高柯垂眸翻看着賬本,并未立即答話,這女子表面看似請求,實則話中帶着脅迫的意味。
見這人并未答話,姜華韻瞬時驚出一身冷汗,她急切道:“無論是私鹽還是匿稅,在本朝都是重罪,這些事或許與其他官員也脫不了幹系,隻要您今日将張臨抓獲,定能從他口中撬出更多東西。”
“大人,林城知府前來求見。”
姜華韻聽到屋外傳來的通報聲,她握緊了袖口内的匕首,若連欽差都已被收買,她看了看屋内的護衛,垂眸思索片刻,若她傷了欽差定會牽連族人,看來隻能從知府下手了。
“本官答應你。”
姜華韻猛的擡頭,“大人此話當真?”
“絕無虛言。”
“草民還要狀告一人!”
高柯對身側護衛下令道:“你去外面傳話,将知府帶到偏院等候。”
“是。”
“草民要狀告的,是知府之女,林城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富裕些的行商者,均要向其上繳一些銀兩,隻有這樣才能安穩行商,草民家的商行每年也需如此。”
張臨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在牢房内,他看向不遠處的姜華韻問道:“我怎麼在這?”
“你府上已被查封,欽差大人念我檢舉有功的份上,允我在此與你告個别。”
“你個毒婦!”,張臨躺在草席上幾番掙紮,想将手腳上的繩子掙脫開來。
姜華韻朝前走了幾步,快走到張臨面前時停了下來,她用手撫摸着腹部,用極低的聲音說道:“等你走的那日,這個孩子會去陪你。”
張臨神色陰狠的望着姜華韻,厲聲質問:“這也是你的骨肉,你怎能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