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江岐夏對面前的“人”察覺到盛夏不是很意外。畢竟這家夥剛剛的動靜有點太大了,那麼直勾勾地盯着别人,想不發現也難吧?
她倒了兩杯水,不太清楚對面的鬼能不能喝到,于是試探地放在桌子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把盛夏從自己脖子上薅下來,放在靠自己一側的桌面上,笑眯眯地和諸伏景光打招呼:“你好呀靈魂體先生,我是藤江岐夏。”
她墨綠色的眼睛坦蕩蕩地對上對面那雙藍色的貓眼,然後看着那人的手穿過了沙發,最後調整了幾下,飄在上面。
“你的目的是什麼?”諸伏景光沒做什麼表情,隻是冷冷看着對面的女人。
藤江岐夏有點遺憾地眨了眨眼。好吧,他看起來還沒進化到村井小姐那種程度。
“很不好意思打擾您,”她笑了一下,片刻後又恢複嚴肅的表情,“我們擁有一點點特殊的能力,偶爾能看見已經死去的變為靈魂狀态的人……今天在安室先生身邊看看見好幾位靈魂體先生很詫異……我們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一下您,可以嗎?”
“可能需要借用您一小會時間。”藤江岐夏微微傾身向前,“我們不會傷害您,能不能有幸知道您的名字?”
還是要在剛見面的NPC面前保持一下形象的,雖然如果他不配合的話,自己也隻能扁扁的走開。
但出乎藤江岐夏的意料,對面的人隻是沉默了片刻,就吐出一個名字:
“綠川唯。”
諸伏景光張了張嘴,還是報出了自己的假名。
先和她虛與委蛇一下,反正無論哪個名字,都已經是死去之人了……但是,就算已經不在這個世上,在沒有百分之百确定對面的人可信的情況下,還是用假名比較好吧?
等回去之後也要提醒松田和萩原一句。
“那接下來可能會麻煩您一會了?”
藤江岐夏彎起眉眼,在心裡感歎:這個人看起來是真的很兇啊,感覺過去的職業是比較……比較不好說的呢。但還好他還不能觸碰到物體,她也就不用擔心自己說錯了什麼要和一個阿飄打一架。
“我是藤江岐夏,這位是我的朋友盛夏,”她指了指筆直站在桌子上的小人,“綠川先生,請問你持續這個狀态有多久了呢?”
“四年。”
這樣嗎……那确實比村井小姐死去的時間要久遠一些。
“那麼,你是一直都無法接觸實物嗎?”再随便問兩句看看能不能打消綠川唯的防備心,然後直接單刀直入問問有關安室先生的事情吧,啊,這種語言博弈真的好累,她怎麼沒抽到能直接接管自己語言系統的卡。
“不,在我剛變成這個樣子不久的時候,”諸伏景光擡眼看她,“有時候會給一些人帶來困擾。”
……
藤江岐夏零零碎碎地提問着一些沒什麼關聯的問題,而随着對話的展開,在一旁假裝玩偶的确感覺到自己的右手心正泛起壓抑不住的熱,好像充滿了另一種力量,她學着岐夏的習慣動作握住自己的手腕,希望這樣能緩解右手的不适感。
與此同時,随着對話的進行,諸伏景光感覺到有能量在充實他的身體,漸漸的,他好像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下的沙發了。
這就是對面的人的特殊能力嗎?
“那麼我還想問一個問題……”藤江岐夏看着對面莫名其妙走神的靈魂體,猝不及防問了一句話,“綠川先生和安室先生是什麼關系呢?總感覺綠川先生很在意安室先生的樣子?”
就如平地一聲驚雷,諸伏景光在聽見零的名字的那一秒就繃緊了身體,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還不能做些什麼,他想,還沒摸清對面的身份和背景,不能輕舉妄動。面前冷淡的,這麼多對話裡根本聽不出感情的栗發女人,就這樣漫不經心地擡眼看他,然後問零和自己的關系。
組織難道招攬了她這種有特殊能力的人嗎?她是組織的人嗎?是誰派她來的?如果是組織的人,為什麼四年後突然盯上了自己?
……會給零帶來危險嗎?
現在他隻能掩蓋好情緒,裝作根本不認識安室透的樣子。諸伏景光輕笑了一聲,對上她的眼睛,不置可否,直接反問藤江岐夏:
“不,我和安室先生并不熟悉,但藤江小姐你為什麼這麼關注安室透先生呢?”
真難搞。
藤江岐夏一點也沒有退縮,她同樣抿了下唇,唇角微微勾起,慢條斯理地回答綠川唯的問題:“但是綠川先生,我都看見了哦?”
“你,和你的同伴,一直站在安室先生身後,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