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遞給他一張紙。

胖子咳完了矢口就要否認，卻被吳邪搶先一步：“你怎麼看出來的？”

關年說：“最開始沒有看出來，我以為胖子叔叔是出什麼事了……他來搶我手機的時候我也沒有看出來，以為就是覺得我好欺負來搶劫的，後來看出來，是因為那個攤主。”

吳邪是沒有聽過這個細節的：“攤主？”

“隔壁的攤主，”關年說，“他說要帶我去把手機要回來，這就很奇怪，他如果和那個人認識又不想我吃虧，在那個人搶我手機的時候就應該出聲，但是他沒有，他是看我沒有什麼反應才說話的……我原本以為他是壞人，但是又想如果他是壞人不用一直在旁邊等着，他們倆人高馬大的，根本不用顧忌我。”

吳邪品了一下：“你好像很容易關注這些細節，之前小花也跟我說，你是因為李備的衣服沒濕覺得有點奇怪。”

“不全是，”關年說，“發現他衣服沒濕隻是一個導火索，是我覺得一切都太巧合了，而且當時解叔叔不回老宅養傷我就猜可能是因為老宅不安全，最近他一定是遇到什麼事了……是先覺得奇怪，後面才發現李備的衣服。”

吳邪覺得很驚訝：“你這次也是一樣嗎？”

關年點頭：“對呀，這次也是先覺得奇怪，因為是胖子叔叔帶我去玩兒嘛，我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他想上廁所也不會把我一個人扔在那兒等，這有點不符合常理……後面才發現攤主的奇怪。”

吳邪問出了自己當初覺得奇怪的一點：“那你怎麼會給老劉打電話呢？我以為你會給胖子打電話。”

“因為給他發消息沒有回，所以我想可能他接不到這個電話，”關年停頓一會兒，繼續說，“我本來打算報警的，但是那個地方好像不是很方便報警……”

地下交易的地方當然不适合報警，會有大麻煩。

吳邪聽明白了她做的事情：“所以你就猜到是胖子了……白忐忑了胖子。”

聽他們聊天的胖子更忐忑了：“不是……年年，我……”

吳邪聽他結結巴巴的就知道他還沒想好怎麼說，于是打斷他的話：“你好像不太生氣？”

關年搖頭：“本來有點生氣，因為沒有想明白為什麼這麼做，但是我想……還不如來問一問。”

胖子低了低頭，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

吳邪拍了他一把：“小姑娘這麼坦蕩你怕個屁啊你。”

于是胖子說：“因為前段時間相處，你眼鏡叔叔和解叔叔覺得你可能沒吃過什麼苦，脾氣又太好了，想練一練你的膽子，所以讓我帶你玩，但是不會有危險的，我把事兒都打點好了，那個狗東西真敢動手胖子叔叔肯定把他打的滿地找牙……你聽得懂嗎？”

聽完他的解釋關年卻有點沉默，不過她很快又問：“你要我來杭州玩兒，是為了練我的膽子嗎？”

胖子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吳邪反應過來了：“不是，是他先讓你來杭州玩，你解叔叔才給他打電話的，你胖子叔叔真的很想你來玩。”

關年看起來高興了一點，電風扇的風呼呼吹着，好像把她難過的情緒吹走了：“我膽子很大的，脾氣也不是那麼好，不用練，謝謝你，胖子叔叔。”

胖子有點愣：“你不怪我呀？”

“當然不怪你，你是為我好，就是沒做對而已，”她說，“但是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胖子覺得自己一下子就被治愈了。

再晚一點她就困的吃不動了，去了樓上睡覺，胖子感歎：“我們年寶真是個好姑娘。”

吳邪卻多了一點看法：“她好聰明啊……而且這麼聰明，還這麼坦誠。”

小花，瞎子，包括他自己都能算聰明人，但是也做不到這樣的坦誠，這麼多年的經曆讓他們都變得小心謹慎，不輕易相信别人。

胖子：“我們年寶就是這麼好。”

吳邪卻說：“她性子确實很好……老劉沒有說錯，是小花想錯了。”

胖子：“是啊，我們年寶這麼好的小姑娘，要好好長大才行。”

太多的人，沒有能長大了。

幾天之後胖子和吳邪開車把她送到機場。

胖子還給她買了很多吃的在飛機上吃，連背包都裝的鼓鼓囊囊的：“等你下次放假，胖子叔叔再去看你，你要好好學習。”

關年點頭。

胖子又說：“等你下次放暑假，胖子叔叔給你帶個厲害的回來，把你瞎子叔叔打的滿場找球，讓他不讓着我們！”

……他說的厲害的該不會是張起靈吧？他長白山上呆那麼久，還能打的過黑瞎子嗎？

關年不敢接這個話頭，和胖子還有吳邪擁抱了一下，上飛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