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年蹲下來,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那些陳年老泥被水浸泡很多年泥濘不堪,她把泥土糊在八萬的耳朵上,八萬滿臉的拒絕。
關年隻說了一句話:“你想死在這裡是嗎?”
她的表情非常笃定,給人無比信服。
八萬牽着關年的手臂,繼續往前走,他聽不到鈴聲也聽不到關年的話,兩個人隻能意念交流。
鈴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吵的關年無比煩躁。
這次跟着關年一起進入這個山洞,仿佛是到了另一個世界,那些讓八萬覺得毛骨悚然的怪物消失了,也沒有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他的世界隻餘安靜。
過了一會兒,走在前面的關年忽然把燈滅了,八萬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也沒有出聲,仍舊是跟着她往前走。
八萬聞到了血腥味。
是他的同伴們。
男孩兒的身體開始發抖,甚至開始止不住的幹嘔起來。
這是他們之前遇到怪物的地方,但是事實上并沒有什麼怪物……是他們自己。
八萬的身體開始發抖,甚至踢到任何東西都像是覺得自己踢到了同伴的屍體,他已經淚流滿面。
但是關年的腳步沒有停下,在黑暗中她仿佛一條蛇,一隻貓,黑暗并沒有對她造成實質上的障礙,她堅定不移的往前走。
沒有怪物,沒有鬼打牆,就連之前他們遇到的奇怪的人偶,奇怪的蟲子,通通都不見了。
隻有一條普通的山洞,山洞裡是他的同伴們,他們再也無法離開。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了他們來的時候的門。
一切都像做夢一樣,八萬甚至看到這個門的時候大腦陷入了癱瘓。
關年把門推開,繁重的銅門發出嘎吱的聲音,有道光射了進來。
門口的兩個同伴不見了,或許是等了太久已經離開。
“我想去把他們的屍體帶出來……”八萬說,他的臉上都是淚水和鼻涕,聲音哽咽無比。
關年當作沒聽到——她原本想,她是不會再回去的,人死了,死在哪兒都是沒有意義的,活着的人才更有意義。
突然間,她忽然想,如果她知道有一天吳邪他們死在了這種地方,她會千方百計去把他們的屍首帶回來嗎?
上刀山下油鍋她都要去。
秉承着她吃了這個人的壓縮餅幹,她決定幫他這個忙。
但是八萬又攔住了她:“我們先出去吧,太危險了,我們出去之後再叫人來,我已經知道了,要把耳朵捂住。”
有點腦子,關年想。
他們一路順着山路而下,八萬的壓縮餅幹幫他們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等找到村子的時候八萬又止不住的想流淚。
但是,當八萬帶着人去找同伴屍體的時候,他們再也找不到那條路了。
關年也在當天晚上失蹤。
比起在洞裡、在山裡、在墓裡,在地上的關年才感覺遭遇到了挑戰。
她不僅沒有手機,沒有身份證,更重要的是……
她還不能報警。
迷茫,此刻她感謝了把她帶到鎮上的大叔,看着拖拉機從她面前駛過,感到無比的迷茫。
她身上是八萬給她從村民那兒要來的衣服,兜裡揣着八萬給她的幾百塊錢,在八萬帶着人去找同伴的時候選擇來到了鎮上。
就讓張海客一個人去張家古樓裡探險吧,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裡,那她就是最安全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