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些,别亂跑。”
見小獸完完整整的站到自己跟前,月如霜才放下心來,一個不注意就跑這麼遠,還有這交談的都是些什麼人,長得還不如萬魂窟的魔修。
蕭聲斷自然是聽他的話:“哦,好的師尊。”
他與荊明智和王處軒本來就是幾面之緣,當然比不上師尊重要,當即就要跟着月如霜離開。
寒霜劍尊心情愉悅,當即撤下兩人身上的威壓。
“慢着!”師徒二人的腳步被荊明智叫住,他尚未從驚駭中緩過神來,臉上布滿冷汗,“不知前輩是何許人也?璇元宗内有規定,不可随意使用威壓……呃——”
話還沒說完,人便了無生機。
沒有人看見月如霜是怎樣出手的,用的是怎樣的招式,隻知道荊明智就這麼死了。
蕭聲斷就算站在他的身側,也沒有感受到有氣息變化。
月如霜面容冷峻,眼神深沉,好似蒙着神秘的面紗一般,叫人不可近觀。
“師尊……他……”蕭聲斷呆愣住,渾身顫抖,發現荊明智沒有了生機。
他是死了嗎?
是師尊出的手嗎?
為什麼師尊這麼随意的……殺人?
種種疑問萦繞在心頭,蕭聲斷蓦然擡頭,看見的卻是月如霜漆黑深沉的雙眸,帶着些他看不懂的情緒。
劍尊略帶笑意:“殺便殺了。”
話畢,他又看向蕭聲斷,有種看好戲的戲谑感:“小獸,你瞧,他們很驚訝呢。”
驚訝,嗎?
蕭聲斷忽略師尊對自己的稱呼,腦海中全是王處軒劇烈的的尖叫。
“啊啊……殺人!殺人了!快禀報長老!”
王處軒眼見好端端的人忽然之間沒有了氣息,臉色一白,一屁股做到地上,差點尿出來。
他和蕭聲斷都是剛剛進入宗門的年輕弟子,根本沒見過這種情況,立馬就被吓得站不起來。
他沒想到蕭聲斷的師尊驚人敢在宗門内随意殺人。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蕭聲斷又何德何能能夠攀附上這麼厲害的人?
他要把璇元宗的長老都叫過來,讓他們看看自己宗門中出了個怎樣的叛徒!
“有弟子死了!長老呢……”
随着王處軒的大喊大叫,周圍逐漸聚集了許多人。
荊明智的死狀并不可怕,屍體呈現出來的姿勢甚至可以說有些“唯美”。
他周圍并沒有明顯的血迹,整個人看起來也沒有缺胳膊少腿,隻是眼睛還是睜着的,或者說,死不瞑目。
但是這并不能夠改變其他弟子的心緒。
除非是在比武台上,否則私自謀殺同門是嚴重觸犯宗門規定的,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定,千百年來鮮少有人敢觸犯。
到底是誰敢在大庭廣衆之下悄無聲息的殺死一個築基期的弟子?
“嘶,好可怕。”
“是誰做的,宗門内出了内奸嗎?
“身上好像沒有傷口,也沒有流血,是中毒死亡的嗎?”
“這可是傳功殿!誰敢在這裡動手?”
“是他!就是他!”王處軒眼見人越來越多,目眦欲裂的指着蕭聲斷和月如霜的身影,“就是他們殺死我的好友!”
衆人順着他的手指,自動為蕭聲斷兩人騰出一片空地。
遠遠看過去,高大的劍尊正看着少年,兩人一個懵懂,一個孤傲,卻不合時宜的呈現出一種和諧的氣氛,叫外人難以插進去。
蕭聲斷不日才參加過拜師大典,拔得頭籌的同事還缺席了拜師大會,在新一屆弟子中大出風頭,因此很快就被認了出來。
“這不是那個第一名嗎?就是臨時突破的那個弟子。”
“我好像也想起來了,那個從凡間來的是吧,聽說天賦異禀呢,怎麼這麼惡毒,竟敢敢傷害同門。”
“死去的弟子是誰?有人認識嗎?感覺長得好像荊明智啊。”
王處軒見衆人的情緒被他調動起來,眼珠子一轉,又大聲的叫喊:“這就是荊明智……他已經打敗了荊師兄,竟然還要殺了他……”
衆弟子果然輕信。
“啊?這也太過分了,這種人為什麼還能夠進璇元宗……”
“不過他身邊的修士是誰?有認識的嗎?”
蕭聲斷站在月如霜旁邊,心中一片冷意,他幾乎要站不穩,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他明明什麼也沒做,卻要被這樣潑髒水。
還有師尊,為什麼要讓他看見這樣的局面……
鋪天蓋地的聲讨從四面八方傳來,言語将他狠狠地壓在原地,連解釋都沒有時間說出口。
水深火熱之間,他忽然聽見一到幾不可查的聲音:“呵,看清楚了嗎?”
“拙劣的表演,輕信的原則,當真相不再重要時,又該如何破局?”
是師尊的聲音!
少年猛的轉頭,卻沒發現月如霜有任何表情,似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這樣做是在考驗自己嗎?
所以當真相不再重要時,自己要怎麼做才能擊退這些直白的惡意?
蕭聲斷雙手顫抖,在即将崩潰之際,一隻大手按在他的頭上,輕輕的,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