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沈明哲悠悠地把錢收了回去,“既然你有,我這點錢就先自己收着了,您若是需要,就跟石路說,我再給您彙款。”
景芫翻了個白眼,一把扯過他手上那些票據,“陰陽怪氣,懶得理你。”
“啧!”
文文在景芫這兒已經待了三天,可對文文家裡人來說,孩子已經失蹤接近兩周了。
離着金陵千裡之外的一個正在開發中的小漁村,一對年輕夫妻正為他們失蹤的兒子吵得不可開交。
年輕的母親泣不成聲,一旁的年輕父親穿着一身皺巴巴的西裝,胡子拉渣掩面坐在一旁,好一會兒,仿佛一尊雕塑的男人狠狠地搓了把臉,“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還要不要了,我沒怪你。但是,方蘭,如果事情真像我查到那樣,文文的失蹤是你母親故意所為,就别怪我翻臉。”
“我......我媽她應該不會的,文文也是她孫子啊!”
一頭是兒子,一頭是親生母親,這段日子她眼淚都要哭幹了,可兒子的的确确是母親帶出去時弄丢的,可母親卻又支支吾吾地不肯說清楚孩子到底是怎麼丢的,這段日子擔心的同時,她簡直沒臉見自己的丈夫。
“她最好是不會!方蘭,我告訴你,以後少跟你那些娘家人來往!”說完丈夫便拂袖走到一旁坐着,一言不發。
為了兒子,他已經去求了鬧翻的父親幫忙了,還讓原本身體就不好的老母親吓得直接病倒在床,現在隻求老天爺開眼,讓兒子早點找回來了。
公安系統裡頭認識的人都打過招呼,以失蹤地點為中心輻射出去的周邊城市乃至全國這段時間捕獲的人口販賣團夥也已經逐一在排查了,也重點關注了人口拐賣最為嚴重的幾個城市跟地區,找到人應該隻是遲早的事情。
會找到的,會的。
而金陵這邊,傍晚把沈明哲送走,正式開始跟文文兩個人一起生活的景芫卻在跟文文大眼瞪小眼。
文文認真地看着景芫,“芫芫啊,沈叔叔走了,那以後你做飯嗎?”
這幾日除了一開始來的那天是石路幫忙找人送飯,其餘時間都要麼是沈明哲随便弄點面條粉絲什麼的,或者做點簡單的家常菜,要麼就是叫飯店送過來。
文文可從來沒見過景芫動過手啊。
景芫斜倚在那簡陋的木頭沙發上,“我不會。”
文文小臉垮了,“那我們以後吃什麼?今晚吃什麼?”
景芫:“你這是什麼問題,自然也是叫飯店送過來了,這幾日不是送好幾回了,照常送就是了。”
文文拍了拍腦袋,痛心疾首,“芫芫你這是坐吃山頭哇!”
“矯正一下,是坐吃山空。”景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誰跟你說我要坐吃山空了?”
文文那雙大眼睛瞬間亮起,“芫芫你要開始去上班了嗎?能帶上我嗎?”
景芫攤手,“我沒班上的。”
文文震驚,“我們會餓死的!”
景芫将他撥開,“餓不着你,我明兒就出去找工作。”
她可以畫插畫去給雜志投稿,她這陣子看書報攤上很多雜志,應該至少能有一家要自己的畫吧?
再不濟她就去當翻譯,英語法語她練習一下,應當沒問題。
再不行,那鑒寶可以試一試?
就這樣吧。
想到這兒,景芫又點了點文文的腦袋,“反正餓不着你。”
“芫芫加油!為了我們的将來!”
“噗嗤!”景芫被他逗到不行,“我明兒得帶你上醫院檢查檢查,看看你這小腦袋瓜子是不是好了,盡瞎說。”
可吃完飯,沈明哲不在,文文洗澡就成了問題,尤其是他死活喊着“男女授受不親”,堅決不肯讓景芫幫他洗。
景芫皺眉看着死死地扒在門上的小人,“你确定要自己洗?”
文文也皺着眉頭很是堅決握着小拳頭,小臉脹鼓鼓:“我自己可以的!”
最後是景芫搬了張小凳子隔着門“聽”他自己洗完的澡,最後看着他沒洗幹淨的泡沫,徹底失去耐心的景芫不顧他的抗議,直接壓着他重新洗了一遍。
文文絕望:“沈叔叔,不能怪我,是芫芫動的手!”
而被他念叨的沈叔叔,此時正被他媽媽祝绮斓女士狠狠地在手臂上甩了兩個響亮的巴掌。
力度大到沈明哲都忍不住皺眉:“媽,好歹是您親兒子,我還傷着呢!”
祝绮斓沒好氣:“你能着呢!知道自己受傷還開車回來?啊?”
沈明哲也很無奈,“媽,那是部隊的車,總不能讓石路給我開回來吧?”
“那就雇人開回來!多大點事兒!”
“是是是,還得是我媽腦子靈活!”
說完趕緊向看戲的老父親投去求救的眼神。
收到信号的老父親沈鴻及時回應,“咳咳,時候不早了,你身子不好趕緊去歇息,明早再教訓他也不遲。”
祝绮斓這才點頭上樓去了。
沈鴻招呼他,“坐,什麼時候去北京軍區報到?”
沈明哲:“後天。”
沈鴻:“行。北京雖然跟大西北迥然不同,但記住,不管在哪都要忠誠、努力、堅持,那些複雜的人事關系,能免則免,無愧于心就行。”
沈明哲立正:“是!”
“嗯,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