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短暫休息時間結束,拍攝又再繼續。
另一邊晉城,結束一個遠程會議後,商時欽将姜朗交到辦公室,仔細交代了接下來幾天的工作安排,又确認最近需要簽字的文件沒有遺漏後,才讓司機送自己到機場。
飛機落地江市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容時的車已經在機場等候多時,商時欽上車後,才發現車上張小年也在車上,“張助理,你怎麼來了?”容時現在就隻有張小年一個助理,張小年來機場接他,容時那邊就沒人用了,容時拍戲的時候身邊離不了人,張小年能過來,那說明容時今天的戲份拍完了,“容時晚上沒有戲份了嗎?”
張小年從副駕駛探出腦袋,點點頭,“是的,商總,我出發的時候,容哥隻有最後一場戲了。”
最近容時每天晚上都有夜戲,因為商總要過來,特地找李導調整了拍攝場次,今明兩日的夜戲都往後挪,之後的幾天的夜戲也排的很少,盡量保證商總在的這幾天,九點之前就能拍完下戲回酒店。近一個月,劇組拍攝安排的很緊,容時還找導演調整拍攝場次。
容時去找李導的時候,張小年以為怎麼也要費些功夫,臨時調整一天的戲份也就算了,那可是整整四天,還是因為私人原因,可李導卻一口氣答應了。張小年很詫異,但也很快想明白了。容時跟星娛對賭成功後,在圈子裡的地位随之水漲船高,憑他現如今在圈裡的地位,這點面子李導還是要給的。
“我自己過去酒店也方便,何必勞煩你跑一趟,小時也真是的……”商時欽嘴上說着抱怨的話,心裡卻歡喜得很,容時就一個助理,還派來接他,可見,容時有将他放在心上。
恍惚間,商時欽仿佛回到和容時剛在一起那會兒,那時候,趙豐還是容時的助理,有趙豐在,容時很方便打聽他的行程,他也樂意讓容時知道自己的行程,所以那會兒,容時對他的行程了如指掌,每次去探班,一出機場就能看見容時的車,車上必定還有容時以前那個助理。
張小年咧嘴一笑,“商總,容哥也是擔心你不熟悉地形找不到酒店,現在天完全黑了,就更加不好找地方了,所以特意吩咐我來接您。”
商時欽臉上的笑容更甚,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容時還是那麼細心,事事考慮周到,隻是,他沒考慮自己,容時的眼睛,天黑之後,路燈稍微暗一點,就看不清路,身邊完全不能沒有人,但他還是讓唯一的助理來機場接他。商時欽心裡閃過一絲動容,“容時的眼睛到了晚上就看不清路,身邊不能沒有人,下次再有這種情況,就别來接我了。跟他說,是我不讓你來的。”
“容哥的眼睛我知道,”張小年點點頭,繼續道,“我平常都注意着呢。我出發的時候,容哥已經在拍最後一場戲了,最晚七點就能收工,江市現在七點天還大亮着呢。”他頓了頓,鄭重道,“商總放心,我會照顧好容哥的。”
“你做事,我一向是放心的,”張小年給容時做了快四年的助理,雖然容時隻有他一個助理,容時也被他照顧得很好,這點商時欽一直都是放心的,“這些年,辛苦你了。”
“沒有沒有,都是我該做的。”
張小年最開始是栗夏的助理,後來栗夏跟前公司解約,對簿公堂,鬧得相當不愉快,張小年是公司分給栗夏的助理,栗夏解約,他自然不能再跟着栗夏。其實,栗夏走之前問過他,願不願意繼續給他當助理,張小年權衡之後拒絕了。栗夏性格好,待人溫和,也從不亂指使人,工資也給得高,張小年其實不太願意辭職,可親戚的面子也不能不給,隻能辭職回家蹲着。
不久後,親戚給他另外安排了工作,給一個剛走紅的歌手當助理,那個歌手脾氣急,稍有不順他的意就會罵人,罵得很難聽,委屈狠了,張小年便起了換工作的心思,可他沒學曆、沒人脈,光憑自己再找現在這樣高薪的工作談何容易,新工作沒着落,再委屈,張小年也隻能忍着。後來,有一次,那個歌手因為點的外賣,店家沒注意到備注不要香菜,給他放了香菜而大發脾氣。他罵不到店家,便拿張小年撒氣。
張小年委屈得跑洗手間偷偷哭,好巧不巧,正好被栗夏撞見。不久後,栗夏便聯系他,問他想不想換工作,去給他的一個朋友當助理,他朋友剛複出,正在找助理,如果他願意過去,工資待遇跟從前的一樣。栗夏人好,張小年覺得,能跟栗夏做朋友的人,肯定也不會差,便一口答應了。
張小年去了之後,才知道栗夏朋友是容時,得知容時隻雇一個助理,沒必要的話,大概率不會增加助理人數,張小年也沒有退縮。他想得很明白,不過是多做些事情,他不怕吃苦,更不計較多做事,不過是累點、辛苦點,比莫名挨罵、受委屈好太多。正式工作後,他才知道,容時為什麼隻雇一個助理。
“容哥很多事都親力親為,我也就幫着搭把手,一點都不辛苦的。”
半小時後,司機将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場,兩人從後備箱拿出行李,便直接上了電梯。電梯關上那一刻,一個身影緩緩從昏暗的角落走了出來,他眼神怨毒,盯着已經關閉的電梯門,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