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瑞舉手提問：“那些村子的人怎麼辦？他們不可能願意的，縱使我們可以改頭換面，裝成另一撥人，但他們隻要發現了我們的舉動是想要讓林南恢複記憶，就肯定會來阻止我們。”

陳默摸着手中的縛鬼索，說道：“那些村民們雖然進了鬼域，但是他們的本質上還是原本的狀态：人還是人，鬼還是鬼，隻要林南願意把他的詛咒解開，村民們就又會回到詛咒前的模樣，然後正常的生老病死，但我覺得林南可能不會願意。”

“廢話！那些村民把橘子害成那個樣子，其他知曉這件事情卻不阻攔的人，也都是幫兇——沉默的幫兇！”程淵義憤填膺地說道

“所以，看林南能怎麼處置吧。”陳默歎了口氣，幽幽說道。

因為林南的決定，也會影響他将要面對的處罰。

畢竟鬼也不是為所欲為，遑論林楠的情況有些特殊，他是從人直接在絕望中化成了鬼，因為他當時沒有了任何生存的希望和信念。

這事陳默還得跟閻王老頭商量商量怎麼辦才好。

如果林南執意要處罰那些村民們，那麼他也會受到相應的懲戒。

陳默歎了一口氣，果然像許見川說的一樣，這事情就是一個爛攤子。

程淵割舍不下，想去幫忙，那他便要讓哥哥如願。

他把幾個手下喊來，問了問鄭潔現狀。

他讓鄭潔回到鄭代芹身邊了，代價是她們的屋子要時刻受鬼差監視，防止還沒定罪的鄭代芹跑掉。

沒想到鄭代芹也同意了，就要看見鄭潔才行。

程淵和陳默隻好故地重遊了一次，專門去問那通鬼電話的事情。

“林南說你們是朋友，就讓鄭潔幫忙了，怎麼回事？”程淵歪着頭問。

鄭代芹心虛地移開視線：“我需要一些生人的氣息來維持霍郎屍體不腐，有次誤打誤撞到了那鄉村，觸發了鬼蜮才發現那藏着個鬼，因為我的誤打誤撞，那小子獲取了片刻的記憶。”

“他就讓我随便吸村民們的生息，說不會被發現。”

程淵：“......行、行吧。那後來他怎麼又想起來了？”

鄭代芹搖了搖頭：“我鬼氣更強，去的話會喚醒他那點記憶，但他因為輪回夢的原因，好像沒有完全恢複記憶。估計要有人點醒他吧。

哦對，有一次，他避開那隻貓，說讓我幫他聯系到能幫助那貓魂的人，小潔之前綁你們的時候碰到過你的身體，可以鍊接到你的常用物品上，于是林南就能将其鬼蜮通過電話傳給你了。”

鄭代芹說完，屋子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陳默微微皺起眉，指尖無意識地敲了敲桌面，黑眸裡閃過一絲冷意：“所以你們算計了程淵。”

鄭潔立刻站出來，擋在奶奶面前：“但是也不能這麼說吧，你們不是也順便幫了那隻貓嘛？而且我和奶奶确實、确實沒和别的什麼人接觸過了。”

她聲音越來越低，也有點不好意思。

程淵擺擺手：“罷了，罷了。”

“你也太好脾氣了。”直到兩個人回去，陳默的臉還闆着。

程淵回過頭，歪着腦袋，一臉認真地盯着他看了看。

“你看我幹嘛？”陳默微微偏頭，聲音平靜又好奇。

程淵沒回答，反而湊近了一點，眯着眼睛打量他，像是在确認什麼。

片刻後，程淵好奇道：“你剛才是覺得他們欺負我所以生氣嗎？”

陳默：“......”

他當然在生氣，他們把程淵卷進來了，怎麼不氣？

可是被程淵這樣盯着，他忽然有些别扭。

程淵眼睛彎了彎，忽然伸出手，輕輕戳了戳陳默的臉頰：“好了，幫他們也是我自己的決定，不用生氣啦～”

“說起來，我還有點想念小時候的你呢。”程淵回憶着小陳默的肉臉。

陳默現在隻想殺了小時候的自己。

過了兩天，許見川他老人家又出現在這個小破屋子裡，和三個後輩大眼瞪小眼——

“師父，我就知道您老人家還沒走遠！還學會看手機了！”許瑞捧着手機興奮道。

許見川冷哼一聲，回答道：“說吧，喊我回來有什麼事？”

程淵有事相求，主動做了一桌子菜，畢竟他也沒什麼多餘的閑錢送貴重禮物，隻好在人性關懷上多下點功夫。

他眨巴着圓圓的眼睛：“許先生，我們知道您幻術了得，我想請您幫我們變一個造型，我們好回到丘定鄉去。”

程淵眼神黑亮黑亮的。

許見川歎了口氣：“你們就非得攬這活兒？小夥子，你是新一任安魂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