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晏沉默片刻,目光依舊留在那張名片上,他接過來看了眼,發現這并不是醫生的名片,忽然意識到什麼。
下一秒,喬晏漫不經心地随手一丢:“梁醫生放心,有什麼事江先生會第一時間告訴我的。”
梁文安像是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怔愣片刻後笑出了聲:“都說喬家小少爺被江太子爺養成了廢物,我還不信,今天一見倒還真沒說錯,你就這麼怕他麼?加個微信都不敢。”
“我父親就拜托梁醫生了。”喬晏不欲與他多糾纏,扔下這句話後就徑直離開。
剛走出來,喬晏就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門邊的江熠明,冷淡的表情轉變,霎時帶上了幾分無辜的疑惑:“江先生?”
江熠明一招手,喬晏乖乖地迎上前去,“你怎麼來了?”
“看來恢複得不錯,一醒就亂跑。”江熠明單手撫上喬晏的後頸,又一路滑到臉頰,最後停在眼角的淚痣上。
“您是專門來看我的嗎?”喬晏眼底一亮,明明臉色還蒼白着,卻一點也看不出大病了一場。
江熠明冷着臉,“不是。”
錢銳把喬晏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見江熠明并沒有要發火的意思,渾身炸起的汗毛才終于慢慢軟下去,緩緩松了口氣。
剛剛遠遠看到江熠明過來,錢銳又聽到梁文安要加喬晏的微信,連忙在門口晃了一下。
幸好小少爺機靈,看到了他的暗示,否則這微信要是真的加了,估計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喬晏眨了下眼睛,眼底登時多了幾分歉疚,撒嬌般小聲說道:“抱歉江先生,我醒來之後沒看到楊助,手機也不在身邊,想去看看父親但是聯系不上人,所以和護士說了聲就自己過來了。”
這樣子和剛剛在病房裡簡直判若兩人,錢銳忍不住在心裡腹诽,到底是誰會覺得演技這麼出神入化的喬晏是個花瓶?
雖然盡可能地放軟了語氣,但喬晏還是感受到了江熠明身上低沉的氣壓,隻不過這怒氣顯然不會再往他身上發,那雙黑沉沉的眼睛微微眯着,緊緊盯着剛走出來的梁文安。
梁文安摘下了口罩,靜靜地予以回視:“好久不見了啊,江總,沒想到我在分院工作也能有機會見到您這尊大佛。”
江熠明徐徐問:“加他幹什麼?”
“原來負責喬清河的醫生轉院了,工作交接需要,醫院那邊留的聯系方式是您助理,我聯系了幾次都沒有回應,正巧今聽說喬先生家屬過來了,想着加個聯系方式,有什麼情況也好及時通知。”
身後的楊遠立刻拿出工作手機翻看消息,的确有不少未接電話,但緊随其後的就是一條條告知喬清河生命體征平穩的短信。
楊遠将手機拿給江熠明看,後者隻掃了眼就收回視線,“難為你編這麼多借口,明天不用再來了。”
江熠明說着就要攬着喬晏離開,身後卻傳來一聲語氣加重的:“江總。”
江熠明腳步沒停,他又繼續說:“安排我進江氏醫院工作,是江董事長的意思,您好像沒有權力開除我。”
這個“江董事長”并不是江熠明的父親,而是和他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奶奶。實權雖然在江熠明手上,但有些事情也不好明面上和老太太對着幹,這件事就屬于其中之一。
握着自己肩膀的手猛地收緊了些,喬晏随之一僵,餘光看到江熠明的臉色後替梁文安捏了把汗。
但最終江熠明隻是扔下一句:“老實點。”就把喬晏帶回了高級病房。
還沒進去,喬晏就透過門口的玻璃看到了裡面坐着個女人,腳步忽而一頓,後背毫無預兆地貼上江熠明堅實的胸膛。
骨節分明的手繞到身前開了門,小臂被西裝包裹得嚴嚴實實,也能想象出那下面的具有爆發力的肌肉狀态。
門被打開,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回過頭來,公事公辦地朝二人一點頭,幹練的短發随動作輕晃了晃,面前擺着厚厚一堆劇本。
“廖姐?”喬晏微微一怔,這是他許久未見的經紀人,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宣傳的活動現場,眼睜睜地看着喬晏被江熠明的人從衆多媒體眼皮子底下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