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晏自以為膽子沒那麼小,可即便是所有燈都開着,心裡還是有些毛毛的不安感,這種感覺在上到三樓時愈演愈烈,甚至能聽到自己愈發急促的心跳。
于是電梯門剛打開,喬晏就逃命似的一股腦沖回了自己常住的那間卧室,恨不得一頭紮進被窩裡才踏實。
可他剛拉開門,腳步倏而一僵。
江熠明在他的房間裡,上半身光着,下面裹了條浴巾,背朝門口站在窗邊往下看,聽到聲音後才側過頭來。
随手被往後撩起的頭發還在往下滴着水,極具侵略性的眉眼中不知為何多了幾分邪火,不等喬晏反應過來,他就大步走上前,扣住喬晏的後腦勺吻了下來。
喬晏向來招架不住他這掠奪般的親吻,沒一會兒就被他壓在了門闆上,上衣毫無預兆地被往上一撩,大片皮膚霎時暴露在空氣中,上面的青紫痕迹還未完全消退。
随着他的動作喬晏整個人一顫,行動快于理智地抵着江熠明的肩膀強行拉開些許距離,“江先生!”
本以為會被鉗住雙手,沒想到江熠明手上的動作忽而停了下來,垂眸看着他,眼底映出喬晏的紅發,鼻腔裡發出一聲低啞的詢問:“嗯?”
喬晏不知道他最近轉了性,格外喜歡喬晏的反抗與掙紮,卻清晰而分明地感受到了對方身體的變化,可身後就是門,退無可退。
“我有話和您說。”喬晏側過頭去,半邊脖頸通紅,悶悶地說道,“我現在不說,您到時候不高興,又要把我關半個月了。”
江熠明直勾勾地盯着還泛水光的唇瓣,一隻手撸貓似的揉他的後頸和耳廓,像是對眼前的喬晏格外縱容:“嗯,說吧。”
“今天拍的這場戲,我和謝言的角色交換了,戲份會多兩天,劇本我已經發給廖姐了,您要看我現在拿出來給您看,還有就是導演讓我去把頭發染成紅…”
話沒說完,再度被江熠明擡着下巴吻住。
他似乎根本不關心喬晏說的話,滿腦子都隻有那一件事,隻是在轉向他耳垂時齒尖輕輕磨了下,“嗯,去吧。”
喬晏忽然覺得很麻木。
這種感覺不是一次兩次了,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也是心知肚明,但他覺得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于是再次用力去推江熠明的肩膀。
這次他停了下來,眼底卻沾了些不滿。
“江先生,”喬晏邊說邊歎了口氣,“回來的時候淋了點雨,頭發是一次性的,會掉色。”說着他大着膽子把江熠明的手從自己身上拿了下來,放到江熠明眼前,“你看。”
掌心紅通通的一片,配合着那道蜿蜒曲折的傷疤,顯得格外刺眼。
說罷他不等江熠明做出反應,腰往旁邊一塌就從江熠明身下鑽了出來,一溜煙紮進浴室。
他本打算盡可能拖長些時間,結果剛脫下衣服打開水,江熠明進來了。
熱水順着頭頂灑下,蒸騰的熱氣很快鋪滿玻璃隔斷,殘留的紅色順着身體往下淌,很快大半個淋浴間地面都被染成了紅色,乍一看觸目驚心,跟案發現場似的。
江熠明進來洗了手,也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就這麼靠在門邊點起支煙。喬晏飛快地往他浴巾瞄了一眼,又很快移開。
這浴巾,簡直是欲蓋彌彰。
等喬晏好不容易把殘留的染發劑都洗掉,才發現手被染紅了,于是又費了半天的勁洗手,終于洗完準備出來時,江熠明單手解開浴巾随手一丢,就這麼大步走進淋浴間。
這間卧室的衛生間面積很大,淋浴間站兩個成年男人更是綽綽有餘,隻是喬晏下意識往後躲,沒躲兩下就貼上了牆面的大理石瓷磚。
這下不僅躲無可躲,澡也白洗。
江熠明抓住他後腦勺的濕發,幾乎是扯着讓喬晏擡起頭來,濕潤的親吻顯得格外纏綿,喬晏幾乎快要站不穩,可他剛伸出手想去抓江熠明,手腕卻被一隻大手扣住,一擰一轉,頓時翻過身去,狠狠貼上了玻璃隔斷。
在衆多姿勢之中,江熠明格外喜歡這樣,就好像是誰都可以,都是他用來發洩的工具。
喬晏死死掐着自己的虎口,指甲深深嵌入肉裡,一忍再忍,可就在他承受不住時,卻突然又被翻過身去面朝江熠明。
對方眉頭緊蹙,即将失控,眼底仿佛快要燒出火的樣子,就這麼猝不及防地闖入了喬晏的視野。
被鉗制住的手終于放開,不受控制地滑落,喬晏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很快又失了神。
當江熠明的吻再度落下來的時候,喬晏有些恍惚,他把一切的異常都歸咎于江熠明的告别,心情愈發矛盾酸澀,像是被揉成了皺皺巴巴的一團。
結束後,江熠明很快抽離出去,神情冷靜得看不出絲毫波動,走到浴室門口時,他掃了眼又在浴缸裡學魚吐泡泡的喬晏,扔下一句:“我以後搬過來住。”
輕飄飄的一句話,說完江熠明一秒都沒多待,砸得喬晏猛地睜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