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盯着他的手,在他面前蹲下。
琨瑜翹起足尖,晃了晃。
“上次就說給你做雙鞋子,結果耽擱了好一陣。眼下外面冰天雪地,每天下那麼大的雪,總光着腳不好。”
又道:“争取這幾天就把鞋子做出來。”
男人微微點頭,在他身側坐下。
感受對方身上傳遞的熱源,琨瑜手一頓,瞥見那說撐就撐起來的獸皮裙,連忙别開眉眼,專注納鞋底。
雪夜,炖好的牛獸肉噴發着濃郁的氣味,引人垂涎。
有了鹽豆煮食,琨瑜胃口比之前好了不少。
晚上,男人依舊化成獸軀,将他嚴嚴實實地裹在胸腹前的絨毛裡,
有了巨獸這個龐大的火爐暖着身子,連續數日的雪夜,琨瑜總算睡了一陣安穩覺。
*
大雪不止,山谷的出入口遭受冰封。
琨瑜每天活動的範圍隻這一方山洞,好在地方足夠寬敞,容他四處活動筋骨。
無法外出,能打發時間的便剩下一些手工雜活。
琨瑜能吃苦,從小跟着父親和兄長進出鋪子幹活,連打鐵制甲的法子也學幾手。
他娘細心,将整個家内内外外打理得整齊妥當,琨瑜同樣有他娘親的這份細緻,無論粗活還是細活,接觸一段日子都能上手。
所以他與男人雖然言語不通,獨自呆在山洞,并不覺乏悶,每天都找點手工活做。
皮子被他做成了幾身衣物,如果男人外出,也會穿上他做的新鞋子,奈何總穿不習慣,前幾次化成原型,差點把鞋子和獸皮衣丢了。
也就五天前,它将鞋子和獸皮衣落在外頭,琨瑜難得有些氣惱,打算出去尋回來。
巨獸看着雌獸小小的身子險些被大雪淹沒,尾巴一卷,把人纏起來帶回山洞,随即轉身往回來的路奔去,最後一處積雪之中把掉落的衣物和鞋子拿了回來。
為了不讓男人丢失衣物,琨瑜用皮筋做成繩子,分别系在鞋子和衣物兩側。
男人有時外出還是人形,穿得有模有樣,回來便是獸身的姿态,嘴裡叼了兩根皮筋,将衣服和鞋子完完整整地帶回。
讓琨瑜苦惱的是,男人不愛穿鞋子和衣袍,最多隻能接受獸皮裙。
牛獸的腿筋具有良好的伸縮力,所以他用牛筋替代了腰帶,給對方另外準備兩身獸皮裙換洗。
這天,他抖開新縫制的獸皮裙,瞥見男人回來,示意對方過來試穿。
男人沒動,他用獸皮裹了一大袋東西,鼓囊囊的,打開細看,竟是石頭。
琨瑜好奇:“你去河谷那邊了?”
同時疑惑,怎麼忽然撿那麼多石頭回來,他上次翻出七八塊燧石,若省着點用,完全足夠可以心用到下個春季。
念頭一閃,埋頭翻了翻角落。
琨瑜神色詫異,因為原本放在角落的幾塊燧石不見了,還剩兩塊。
男人把一大包石頭攤開:“@%……&”
琨瑜:“……”
他環膝蹲下,拿起兩顆石頭相互敲擊,試探着問:“你讓我選出裡面能打火的石子?”
男人點頭。
他沒多問,将小山似的石頭全部翻了一遍,把能用的燧石挑揀出。
男人試了試,沒有火花。
他搖搖頭,拿起碗裡的水,往石塊淋濕,又指了指他生火時用的那兩塊幹燥燧石,輕聲細氣地解釋:“石頭都濕了,等曬幹了再用。”
對方點頭。
男人留下幾塊打濕的燧石,其他的重新又獸皮包起來,很快離開山洞,似乎要去别的地方。
*
深夜,趁男人沒回來,琨瑜燒了兩罐熱水,打算用來洗漱。
他扯了塊獸皮做成簾子,洗澡時拉上。盡管沒人再說,但他仍動作輕緩,拘謹細微。
少年瘦削的肩膀挂着水珠,肌膚在火光下更顯晶瑩剔透。
須臾之間,僵在原地,企圖把衣服穿好。
原因無他,隔着張獸皮簾,他能感受到幾乎能把人燒穿的視線。
男人回來了。
琨瑜草草擦幹身上的水珠,整塊簾子被人抛開,連盛水的罐子都被踢倒了。
他壓抑着尖叫,身子一輕,粗糙的掌心貼在他脊背搓弄,往最軟的地方滑入。
琨瑜兔子似的哼哼,整個人被男人壓在獸皮上。
少年垂眸,眼皮跳了跳。
那獸皮裙比他的眼皮跳得還厲害。
桎梏在身上的力氣很重,琨瑜隐隐生出些要發生什麼的預感。
他吞咽嗓子,象征性地推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