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腦子裡這麼猜着,嘴上難得誠實道:
“我睡不着。”
織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的神情,頭頂一個問号:?
他問道:“打遊戲了?”
他像個普通朋友一樣開口,太宰治恍惚覺得看見了安穩日常的日光,他在日光下玩着遊戲機。
要是讓下屬看見首領打遊戲,會覺得首領被鬼上身了吧。
太宰治忍不住笑了,那可真有趣。
他回道:“沒有,折騰下屬比打遊戲有意思多了。”
“我?”織田作之助問道。
不怪他誤會,一早發現有個人在床上,織田作之助下意識覺得被折騰的是他。
太宰治疑惑,“誰?”
他說後猛地做起來,目光直直看着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以為他來找他是想要折騰他?
兩句話的時間,太宰治體會到從天堂到地獄的落差。
喉嚨裡仿佛堵了東西,太宰治心裡問自己。
織田作有點笨,聽不懂他說話,怎麼辦?
他用過的那些訓人的法子在腦子裡劃過。
織田作之助在太宰治思維往深淵裡走之前開口說道:“我說你是想折騰我嗎?”
太宰治陰郁的氣場沒能讓少年退卻改口。
他想問就問了。
這回把話聽了個完全,太宰治壓抑的心情反而松了些。
織田作之助看到他動了動嘴皮子卻沒有聲音。
讓太宰治說出心裡話跟把他拉到陽光下暴曬沒區别。
但織田作之助看到了口型。
‘不是’
織田作之助把這當做一次簡單的聊天,他得到答案後也不探究太宰治折騰人的法子。
織田作之助擡手拍了拍床上的另一個枕頭。
“我聽見了。”
織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說道:“現在睡吧。”
織田作怎麼一副他沒惹他生氣的樣子?
太宰治腦子裡想着這個問題,等身體反應過來後腦勺已經躺枕頭上了。
他目光瞥見織田作之助,他正在從衣櫃裡拿今天要穿的衣服。
太宰治收回視線看着天花闆懷疑自己。
他難道不是讓人恐懼的首領?
他難道沒有用可怕的視線看着織田作?
他難道沒悄無聲息的爬他的床,心裡盤算将織田作限制在視線内?
心裡冒出三個難道,但太宰治不是在思索織田作之助不怕他的行為。
他在疑惑三個肯定答案的問題結局為什麼是他躺着就困了呢。
織田作之助拿好衣服一轉身就看見了閉上眼睛都太宰治,穩定的呼吸表明他睡着了。
織田作之助拿上衣服退出房間,準備出去換衣服,洗漱,做點早飯。
安達姆趴在織田作之助的肩頭,等他關上門後說道:“作之助,抱歉。晚上他進屋我沒有叫醒你。”
他想作之助挺照顧太宰治的,他就沒有讓剛完成任務的小孩半夜醒來。
是的,織田作之助去暗殺兩位幹部的時候順便完成了最終的殺手任務。
幹掉了警校校長。
某個異能造物的主人也被他打中了一槍。
織田作之助聽着安達姆愧疚的聲音,說道:“嗯?”
他敲了敲安達姆的頭,把他放沙發上。
“太宰想來我的地方就可以來。安達姆知道這個才放他進來的,對嗎。”
安達姆蜷了蜷尾巴尖。
這話說的好像他和作之助有着心有靈犀的默契。
不對,他和作之助确實有。
他能感覺到織田作之助在想什麼。
安達姆去看了一眼他像海洋一樣的靈魂。
他聽見:
安達姆在擔心我誤會他背叛了我?
他真實的疑惑着:
安達姆怎麼會想到這裡。
讓安達姆進一步安心的還有現實裡織田作之助的話。
他脫下睡衣換上藏藍色襯衫,對安達姆說道:“安達姆不用道歉,你隻是做了我願意做的事情。”
安達姆咬住了織田作之助的手指,确認這麼好的宿主是他的。
他的宿主怎麼能這麼好!這樣相信他!
安達姆難耐的将分叉的舌頭卷,不讓一點點濕潤靠近織田作之助的皮膚,他還記得織田作之助不喜歡濕潤的口腔。
他咬了一下就松口了。
織田作之助看着幹幹淨淨的手指對安達姆挑了眉。
還行。
高興,但沒有太興奮。
沒忘記他不喜歡什麼。
等太宰治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是日落。
織田作之助坐在沙發上,面前擺着一疊紙張。
太宰治出來時便看見他對着幾張紙蹙眉。
太宰治一屁股做到織田作之助旁邊,“我醒了,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