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流雲憑着楚奕風留下的暗号終于在一間破舊的茅草屋裡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他。
看着他身上胡亂纏着的布條,流雲才知道楚奕風受了傷,為此他又精心檢查了一遍,也發現他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原來的。
好在都是些皮外之傷,倒是胸口處的傷口已經紅腫發炎。
流雲連忙從身上拿出上乘的金瘡藥,打算為楚奕風上藥,當他揭布條,發現楚奕風身上的傷口處已經上過藥,傷口也不再流血。
“看來是有人為公子醫治過了,也不知道住在這裡的什麼人。”流雲自言自語的說着。
傍晚時分,連芃在争執聲中醒來。
“老爺,你瞧瞧她那副模樣,怎麼可能會是你的女兒。”連府的當家夫人周儀苦口婆心的勸着眼前固執不已的丈夫連盛。
連府在青州是商賈人家,因為家底雄厚,在青州也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
自從十二年前,連盛的原配夫人因為孩子走失負氣離去,周儀才被接回連府,直到兩年前才将她扶上正室之位。
“可是她頭上那支發簪我不會看錯的,那是我連盛當年親手送給她娘的新婚禮物。”連盛說着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連芃,心裡總覺得有點膈應,他和夫人的樣貌也都不錯,實在不知道怎麼會有這幅模樣的女兒。
新婚禮物……
這幾個字深深刺痛着周儀的心,她和連盛連個成親儀式都沒有,要不是她當年使計離間了他們二人,自己才得以有機會進連府,可他竟讓自己等了十年才将正室之位給她。
目前尚且不知這個又胖又醜的人身份是否屬實,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讓她再回到這個家,不然自己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豈不是白費了。
周儀簡單思索了一番,心頭頓時有了主意。
“老爺你不能僅一支發簪就認定她就是當年走丢的那個孩子,不如我們等她醒來仔細盤問一番再做定論如何?”
如此想來也是,或許她隻是無意撿到的發簪,亦或者是偷的也說不定。
連盛對周儀的話很是認同,其實他心底也不希望這就是他的女兒,如果真的如此他也不敢讓她以這容貌示人,不然他這老臉都不知道要往哪放。
“行吧,今晚就先讓她在連府休息,能她什麼醒了在好好問一問,另外我今晚須去城南的鋪子談一筆生意,這件事就交給夫人來處理。”
周儀聞言瞬間一喜,如此以來就更好辦了。
“老爺你放心去,我一定将這件事處理妥當。”
連盛再次擡起頭滿臉嫌棄的看了一眼雙目緊閉的連芃,便轉身走了出去。
連盛的前腳剛走,周儀就喚來了身邊貼身侍候的老嬷嬷,并将她拉到一旁,在她的耳邊輕聲交代着什麼。
“你在這裡守着,若是她醒了第一時間來告訴我。”周儀走到門口,對門口的丫鬟吩咐起來。
待周儀離去,房門被吱呀一聲合上了,連芃聽到屋子裡沒有了動靜才緩緩睜開雙眼,而剛才連盛夫妻二人的談話她也盡數聽去。
她坐起身來打量着眼前寬敞的房間,屋子裡的家具應有盡有,宛如影視劇裡的大戶人家才有的派頭。
想到剛才的談話,她從頭上将發簪取了下來,仔細端詳,她的腦海裡又浮現出連翹昨晚說起的故事,頓時恍然大悟。
他們要找的女兒……難不成是連翹?沒想到自己陰差陽錯被連府的人帶了回來。
連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不能霸占她的家人,得盡快跟連家人說清楚才行!想到這裡,她起身來到窗前,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到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這天都黑了,也不知道連翹有沒有回去,她若是回去了應該會發現受傷的麥浪。
連翹你一定要把麥浪給救回來,不然這到手的夫君就要飛了。連芃望着天邊的月亮在心裡祈禱。
就在這時,房門被砰的一聲推開了。
原來是守在門外的丫鬟看到屋内有人影在晃動,便立即去告訴了周儀。
連芃聞聲望向了門口,隻見一位穿着绛紫色蜀錦交領長裙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她的身後跟着一位老嬷嬷和兩個伺候的丫鬟。
想必這就是剛才與連盛交談的那位連家夫人吧?
正當連芃打量着周儀之際,周儀徑直的走到了連芃的面前,一把摟住了她,哽咽的開口:“莘兒,是你嗎?你終于回來了。”
莘兒?
連芃被周儀突然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站在原地。
可是她剛才可不是這個态度。
她連忙推開了周儀,尴尬的看向周儀,打算将實情說出來。
“那個,我有件事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