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配方網上太多了,尤其家裡老一輩總喜歡做楊梅酒,據她們說能治這治那的,每年都釀,每年都喝不完。
齊法算不愧是管後勤的,立刻發現商機,急忙問道:“冰糖是何物?可是饴糖?若是能用果子釀酒,賣出去應當能籌措到不少軍費。”
謝玉妍一邊回憶一邊慢慢開口:“做糖得用甘蔗或者甜菜,榨汁過濾雜質之後用大火煮熬到濃稠,冷卻結塊就是紅糖,沒冷卻的時候放入小罐之中,插入細竹稍密封靜置一段時間就能出冰糖。甘蔗細細長長有點像竹子,甜菜有點像蘿蔔。”
“可惜咱們這地不産甘蔗。”秦偏将滿臉惋惜,然後又仿佛回憶起什麼,不确定地問,“小公子說的像蘿蔔的甜菜……蘿蔔可是蘆菔?”
他身邊的圓臉校尉也有點記起來了,激動地拍着大腿道:“是我們一起撿回來吃的那個嗎?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有個西域小部落給狄族上貢了一些,好像叫石菜,當時那東西被狄族人譏笑了好幾天,後來全扔了。我們當時餓昏了頭,以為是蘆菔,撿回去吃了才發現竟是甜的。謝小公子,你說的可是此物?”
“聽起來似乎很像,不妨去找找。”謝玉妍回想起國内種植甜菜的地區,似乎是新疆内蒙和黑龍江比較多,于是極力推薦道,“甜菜耐寒、耐旱、耐鹽堿,關外不能種糧食的土地可以試着種植一些。雖不能填肚子,但是能制糖釀酒換錢,總比荒廢土地要好。”
齊法算摸着胡須連連點頭:“謝小公子說得極是,種點東西總比荒廢着好。老夫先記着這個事,等這仗打完就派人去尋。”
而營帳内其他幾個人已經在暢想未來了:
“嘿嘿,就算不賣出去,咱們自己釀着喝也成啊!”
“打仗的時候不準喝!”
“停戰的時候再喝,咱們這一仗打完又能閑下來了,讓中原人自己打自己去。”
“葡萄酒我喝過,若是這些果酒都像葡萄酒這麼好喝,那定然能賣上好價格,尤其是往南邊賣,那邊富戶多。”
“咱們可以先買些甘蔗回來試試?先釀出幾種果酒試試口味,看哪個味道好。”
“你這是饞酒了吧?”
“反正得先敬謝小公子一杯,咱們發财可全指望這個了。”
……
謝玉妍又被灌了幾杯“酸奶”,低頭看了看自己面前難得這麼豐盛的食案,感覺有點可惜。前兩天一直吃摻着黃豆的粟飯,今天難得吃上肉,結果還沒吃幾個菜肚子都快飽了。
一旁的幾個漢子又熱烈地交談起來,十個人的宴會吵鬧得跟菜市場一樣。
尤其是她身邊的齊領隊,幾杯酒一喝就沒了平時的嚴肅模樣,笑着讓謝玉妍稱他“子文兄長”,子文是他的字。
“子文兄長。”謝玉妍從善如流地又敬了他一杯酒,反正在座的現在全都比她年紀大,叫聲兄長毫無壓力。
對面一個姓陳的校尉開始吐槽齊領隊,說他崇拜将軍,學将軍闆着臉,沒想到竟然學出了幾分精髓,平時完全看不出來他從小就愛笑愛熱鬧。
倒是齊法算開玩笑說對三個兒子寄予厚望,希望他們都能成為聰明的讀書人,卻沒想到老大和老三居然都成了武夫,一定是随了孩子阿母。
一說完,所有人都笑了,老三齊領隊自己也笑個不停。
這場宴會一直到半夜才吃完,在月明星稀的星空下,十個人賓主盡歡地散了場。
謝玉妍沒走幾步就回到了自己的營帳,離中軍大帳不遠,是側邊那排帳篷邊緣的一個小帳篷,裡面隻有一張很簡單的床榻。
她還得抽個時間去謝家宅子,到時候搜刮看看有沒有能用得上的東西,等戰争結束大軍回程之後就沒機會去了。
她現在窮得可憐,隻有齊法算給她備的那些用具和衣物被褥,也不知道原主家裡有沒有留下點遺産,身無分文的辦事也不太方便。
希望狄族人沒有把謝家搜刮得太徹底,聽說被放火燒了,應該不至于什麼都不剩吧?
謝玉妍一邊雜亂無章地想着瑣事,一邊躺進了被窩,捂了一會就感覺到了溫暖和舒适,忍不住惬意地歎了一聲。
她今天算是超額達成了目的,和臨城駐地的諸位領軍差不多都混熟了。看他們對她的态度,不說完全當做自己人吧,至少已經很是照顧了。
而且,她才剛來這個世界三天,這進度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