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唯一需要防守的是東邊,或者說,整個興州的東邊防線現在都得連成整體。
臨城東城門外面是一片丘陵地帶,基本上都是農田,現在的軍營就設在這個位置。
往東再遠一點就是高山,山下是一條運河,在這個方向攻打臨城隻能從碼頭上岸。
但是碼頭那裡的地勢很高,在軍營裡就能看得見,從江邊上來需要攀爬很久,或者讓上面的人用框拉人上來,按道理是很難上來的。
所以,如果之前狄族屠城是從碼頭上的岸,那就肯定是城裡有内奸裡應外合造成的,這裡面的事絕不簡單。
如果是從西邊或者北邊過來,那就是鳳展甯的地盤被滲透了,這個可能性應該很低,因為到現在為止攻打狄族的計劃都在穩步進行。
可惜大戰在即,現在謝玉妍和阿爾普都沒有時間查找臨城一事的幕後黑手。等鳳展甯那邊打完,希望狄族上層能留幾個活口用來拷問。
齊法算摸了摸胡須思索道:“或許可以設立軍戶,讓士兵家屬遷入臨城居住,士兵在江邊建營地駐守。”
“那臨城的田地算軍戶自己的還是軍隊公有的?”
謝玉妍問了一個關鍵問題,見他們皺眉思索,忍不住提了個建議:“若不然讓士兵家屬按人頭分配屬于他們自己的土地,剩下的全部充公,讓軍隊士兵耕種。
而且,家人都在城裡,士兵肯定不會疏忽防守,遇到敵襲也會拼死守城。”
齊法算立刻表示贊同:“如此甚好,晚點我再算算遷入多少戶、守軍多少人适宜。”
阿爾普也贊許地點點頭,然後對齊法算道:“算好之後寫個文書,過幾日我帶去跟将軍商讨一下。”
接着齊法算又開始彙報營地裡廁所、浴房之類基礎設施的狀态、生活用水管道哪裡需要修繕、營地的藥材儲備,傷兵狀态等。
另外還有需要出營地割馬草、挖野菜等等的後勤人員,和之前的斥候哨兵一樣,這些人員的名冊也需要用印。
整個營地的出入把控得很嚴格,也難怪昨天那幾個偷溜出去打獵的要打闆子,估計打闆子的懲罰都算輕的了。
齊法算說完就離開了,沒多久也到了吃朝食的時間。
兩個壯漢一人搬了一個小食案進來,放到營帳裡光線很好的位置。
謝玉妍很自覺地坐到了分量極少的那個食案面前。
隻見上面有小半碗粟米粥,小半塊蒸餅,一小碟烤肉,一小碟腌白菜,和一小碟豆脯。
跟對面阿爾普食案上量大管飽的分量相比,區别太明顯了。
倒不是夥夫看人下菜碟,而是因為這兩天下來,那些夥夫已經很了解她的飯量了。
謝玉妍從小長在江南水鄉,每頓吃的是稻米,活了三十年吃過的面食不超過十頓,方便面除外。
粟米粥她還能喝得下,這個死面蒸出來的蒸餅,她咽得極為痛苦。
那碟豆脯也奇怪的很,長得像豆腐幹,吃起來不論是口感還是味道都不像。
阿爾普坐在她對面邊吃邊笑,然後好奇地問:“謝小公子往日吃的都是什麼珍馐?”
謝家人平時吃什麼謝玉妍不知道,但她本人确實吃不慣這些,于是滿臉無奈地說:“或許往日家中不怎麼吃蒸餅吧?”
“看得出來。”阿爾普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笑着打趣道,“或許也不怎麼吃粟米粥和豆脯,竟是連炙肉也不怎麼吃嗎?”
謝玉妍早上從來不吃肉,前兩天朝食的食案上也都沒有肉,今天這碟烤肉估計還是沾了打闆子那幾位的光。
她就着腌白菜終于把蒸餅啃完了,把沒動過的那小碟烤肉端給了阿爾普:“許是昨晚吃多了吧,現在不怎麼餓。”
阿爾普歡快地笑納了,繼續打趣道:“回頭讓人尋些龍肝鳳髓,或許你就吃得下了。”
“不至于,定是因為不餓,等餓了就什麼都吃得下了。”謝玉妍笑了笑,心裡卻盤算着有時間就去夥夫營地看看。
現在軍中的飲食,每一頓主食都是粟米和菽。粟米在古代是五谷之首,營養均衡而且存儲時間很長,直到近代都非常适合作軍糧。
謝玉妍穿越前從來沒吃過小米,這幾日也慢慢熟悉味道了,就當做大米一樣,也不需要夥夫搞什麼其他花樣。
但夥夫們做的菽就很難吃,不是直接煮了摻在小米飯裡就是做成這種奇怪的豆脯,就沒見過豆腐之類的豆制品,沒菜的季節也沒有發豆芽,是不會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