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普無奈地搖了搖頭:“跟貓一樣,就吃一點點。”
“就是,吃這麼點是長不壯的!”阿庭一邊大口幹飯,一邊還忍不住含糊不清地吐槽。
謝玉妍看了看阿庭滿身的肥肉,滿臉都是敬謝不敏,要是長成他這樣的身材,那才是悲劇呢。
吃過飯沒一會,鳳展甯把她丢到了新兵隊伍裡,整個一卒125人全都是差不多大的十幾歲孩子。
她跟着他們一下午都在練習軍陣排列,根據鼓聲看和旗語行動,錯多了還會受罰。
這樣的日程持續了大概一個月,謝玉妍進步飛快,挨打的時候偶爾還能還手一兩招,軍陣的種類和旗語戰鼓的含義也都條件反應般的刻進了DNA裡。
隻有每天下午四點吃過晚飯之後,她才有空安排實驗田。
現在是農曆四月底,在西北幹旱地區,差不多可以種小米了。
在安排耕種之前,準備工作得做好。沒有化肥的情況下,隻能用人類糞便、草木灰、鳥糞之類做一些土法肥料,還好這些都簡單易得。
具體一畝地需要多少肥料做底肥,這些就需要用實驗田來嘗試了。還有追肥也是,她隻知道哪些時期需要追肥,但是具體需要多少都需要實驗。
再有就是工具,謝玉妍先畫了張曲轅犁的圖紙安排給了軍匠。
之前在行軍路上,軍匠那裡時不時就會送點小禮物過來,還請她吃飯。
謝玉妍倒也很配合,她有很多事都需要他們的幫助。
餐桌上軍匠們先是誇贊她有巧思,極力吹捧望遠鏡是劃時代的偉大産品。
然後話裡話外都是求照顧,大家都是将軍手下的人,不要厚此薄彼,臨城大營的軍匠能做的他們也能做雲雲。
當時她滿口答應,現在總算滿足了他們的請求。她要做的東西還有很多,隻希望以後他們不要覺得太忙才好。
實驗田的事情是阿善在忙前忙後的布置,在鳳展甯手下的三個州,東西南北各找了十個地方,幹旱的地方種小米,溫度濕度适宜的地方種水稻。
每個地方挑出20畝地,分成兩組,一組實驗底肥,一組實驗追肥,每組10塊試驗田,每一畝地都根據地名和組别編了序号,還用小木牌刻了序号插在土裡。
而謝玉妍則是每晚抽空寫種植手冊,從選種育種開始到追肥以及灌溉的時期,到後面收割之後輪作的其他作物選擇,還有試驗田的對照安排記錄方式等等。
種植的方法都是她前世在書上或者網上看過的,保險起見,寫完之後她還讓阿爾普找了很多經驗豐富的老農,讓他們确認一下有沒有錯漏。
可惜這個時代農業發展很落後,很多東西他們也不懂,也隻能先安排下去,讓各地的守軍先按她寫的方法來。
塔曼城這裡的試驗田就在城外,離校場不遠,謝玉妍自己抽時間跟進了實驗田的相關安排。
實驗本的表格也安排軍匠做了雕版,給每個實驗地一塊,讓阿善和其他親兵各帶一塊分散到各地,基本上都在五月初安排好了。
謝玉妍徹底熟悉軍陣之後,突然這天吃完朝食,鳳展甯沒讓她繼續操練。
休息了半小時左右,她重新在校場又挨了一個半時辰的打,一直到午時才結束。
午後她被鳳展甯拎到了他們的大帳,一堆兵書已經等在那裡了。
鳳展甯這種訓練方式實在是又痛又累,緻力于榨幹她所有體力。
下午她翻書的時候,連胳膊都在微顫,幾乎連捧着書的力氣都沒有。
阿爾普這幾天經常出門,所以鳳展甯最近都沒怎麼出去,在大帳裡不是看軍務就是發呆。
謝玉妍很喜歡欣賞他發呆的樣子,清冷但又絕色的容貌實在是很戳人。
他發呆的時候總喜歡看着門外的草原,眼神虛無缥缈,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渾身的氣質愈發的淡漠,像是要随時羽化登仙一樣。
此時帳内隻有他們兩人,于是謝玉妍鬥膽打斷了他,問了個早就想知道的問題:“将軍,我這個挨打大概要挨多久?”
鳳展甯淡然地看了她一眼,略微思索了片刻才回道:“以你的天賦大概要三年多。”
“要這麼久?”謝玉妍又驚訝又為難,滿臉讨饒地道,“這也太痛了!敢問将軍可還有别的法子?”
“沒有,這個法子最快。”鳳展甯很幹脆地回了一句,然後點了點她書案上的竹簡和書本,繼續說,“習武隻為在戰場保命,速成即可,你需得先把兵書鑽研透徹。”
這還是認識之後鳳展甯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可能是因為她現在的身體年紀還小,無法給這些成年人足夠的信任感,他才特意把話說得這麼明白,生怕她年輕不曉事不知道抓住重點。
雖然謝玉妍心理不是小孩子,但不妨礙她現在很感動。
如果當初沒遇到他們,就算真的僥幸逃過追殺,她也必然會吃足苦頭,還真不一定能生存下來。
但是他規劃的培養路線似乎與她自己的想法有點偏差,他看上去很着急想把自己的本領教給她,是以後有什麼事要去做嗎?
謝玉妍欲言又止了一會,然後轉念一想,這種亂世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有名師指導還不趕緊珍惜機會?
其他的事情平時多花點時間就行了,别以後遇到事再後悔自己什麼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