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博魯的少年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後幾步,狠狠地瞪了謝玉妍一眼,然後徑自離開了。
西域美女笑吟吟地看着謝玉妍,毫無誠意地開口道:“失禮了,我弟弟年紀小不太懂事,還望謝公子海涵。”
若是前世,這麼漂亮的少數民族小姐姐在跟前,謝玉妍一定會誇幾句套套近乎。
但是現在嘛,她隻能淡淡地嘲諷道:“既然知道他不懂事,那就教好了再放出來,省得害人害己,你說是不是?”
美女有一瞬間幾乎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末了,她還是保持住了微笑,深深地看了謝玉妍一眼,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朝食時阿爾普聽說了這件事,表情瞬間嚴肅起來,召來守兵問道:“誰讓他們進來的?”
守軍一臉驚訝把手上的金屬令牌遞給阿爾普:“軍師,他們拿的是您的腰牌。”
阿爾普一臉驚訝地拿起腰牌翻來覆去地看:“還真是我的腰牌?怎麼在他們那裡?壞了!去喊斥候領隊快過來!”
一番手忙腳亂之後,阿爾普總算廢除了他原先的腰牌,更換了明暗哨的口令和位置,還特意讓謝玉妍出了新的口令。
謝玉妍還是跟以前一樣在《笠翁對韻》裡面選對子,一東都快用完了。
深夜,謝玉妍突然被外面雜亂的動靜吵醒。
她披上一件外袍走到門口,剛掀開門簾,阿庭已經趕到了,笑嘻嘻地說:“沒事,外面有人想潛伏進來,被逮住了。”
謝玉妍相當無語:“這姐弟倆這麼蠢的嗎?下午才來過晚上就搞事,這下子誰不知道是他們幹的?”
阿爾普也從外面回來了,打了個哈欠,聲音疲憊地接了一句:“漠南王隻有這兩個孩子,一直都這麼嚣張,全都被寵壞了。放心吧,你這裡安全得很,不可能有人進的來。”
謝玉妍突然理解了言外之意,頓時驚愕得整個人都清醒了:“他們是要殺我?我做什麼了?幹嘛這麼針對我?”
阿爾普沒有說話,表情瞬間無比嚴肅深沉,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話就回了氈房:“你自己想。”
謝玉妍一臉莫名其妙:“我要是能想得到就不問了呀……”
不經意間,她轉頭看到了阿庭的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黑夜裡,阿庭的臉在火把的照映下,神色仿佛充滿了悲憫。
下一秒他又恢複了平時的樣子:“小軍師還是先安心休息吧,反正也鬧騰不了多久,等将軍回來他們就沒機會了。”
然而,這場騷擾持續了五天都沒停止。謝玉妍看着營地裡大家疲憊的神情,頓時怒火中燒。
反正這姐弟倆針對的是她不是軍營,她經過軍師同意後,直接率領整個大營兩個軍的兵力去了漠南。
她也沒别的安排,就是把兩萬五千人分了四組輪流排班。
每組六千多人日夜不停地在漠南王宮殿四周敲鼓奏樂唱歌,力求讓漠南王全家都感受到來自她謝玉妍的熱情招待。
漠南王連三天都沒抗住,第二天就急忙送來了拜帖和一堆财寶。
第三天早上,漠南王帶着一對兒女和數不清的賠禮來到了中軍大賬。
謝玉妍坐在帥案後面無表情地接待了他們。
漠南王長得有點像不知哪一版的阿凡提,看着倒是挺親切的。
他一坐下就滿臉堆笑,用生澀的中原話開口道:“謝公子,之前你們營地的事老夫深感抱歉,是老夫沒管好兒女,從小就慣壞了,總給别人添麻煩。”
說完,他還無奈地搖了搖頭。
博魯和他姐姐現在他身後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謝玉妍非常友好地笑了笑,很官方地說道:“漠南既然是盟友,此次的小沖突我等自然也不會上綱上線,我還特意挑了不少好聽的曲目請您和家人一起欣賞,您可有感受到這份誠意?”
漠南王滿臉都是“饒了我吧”的表情,苦笑道:“老夫年紀大了,還是更喜歡清淨。此後,老夫必然會約束好他們倆,一定不會讓他們再打擾你們。”
“那就說定了,我們這就返程。賠禮倒也不必這麼多,稍微給營地裡兄弟們一些補償就行,畢竟好幾天沒睡好覺。”謝玉妍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鹌鹑一樣縮在後面的姐弟倆,隻拿了一半賠禮就回程了。
漠南王真是财大氣粗,就這一半的賠禮,扣除了大軍行軍的開支還剩餘不少,謝玉妍把剩下的都平均分給了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