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想要撒落進酒店房間内,可惜被厚實的窗簾擋住,隻有一點沒有遮掩好的光斑照在床上少年的臉上。
中原中也難得睡得這麼好。
他很忙,經常隻有碎片化的睡眠時間,尤其是這段時間各種事情堆在一起,他已經很久沒有長時間的睡眠了。
黑手黨對于睡眠環境的要求極高,如非完全信任的環境很難陷入深度睡眠,時常會半夜驚醒。
隻是不知道是因為中原中也對太宰治的極度信任還是昨天晚上太宰治的那一針。
光斑照到他臉上時,中原中也被晃了晃眼睛,他下意識翻身,将臉往被子裡埋。
中原中也的額頭沒有觸碰到柔軟的枕頭,而是另外的觸感。
他還閉着眼,擡手随便在物體上揉了兩把。
什麼東西?手感有點奇怪。
中原中也沒摸出來,可能是過于安逸的環境,又或許是難得的長覺,中原中也并沒有對東西的存在進行深想。
他準備将那東西調整一下位置讓它更适合被枕住。
一雙手突然摟住他的腰,将他往上擡了擡,黑色的腦袋正好壓在中原中也頭頂,将中原中也圈住,聲音還有些沙啞:“睡夠了?”
中原中也僵住了,原本還不甚清醒的腦子瞬間驚醒,擡腿就踹。
下一秒,太宰治被踹下去了。
是太宰治啊。
中原中也放下心來。
他冷笑一聲:“你居然沒跑?”
太宰治被突然踹下來也沒有生氣,或者說他早有預料。
他嘟囔着:“小狗睡醒見不到主人的話是會傷心的。”
太宰治等了等,掀起眼簾,看向中原中也,他用一種甜蜜蜜的語氣說:“還以為中也會感動到哭出來,沖過來跟主人許下一輩子的承諾呢。”
“哈?”中原中也臉上的冷笑意味更重,抄起身邊的枕頭就往太宰治臉上砸,“我巴不得看不見你。”
“中也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太宰治捂着臉“痛哭”起來,悲痛控訴,“明明昨天晚上……”
中原中也這時候可沒有慣着太宰治的想法了,他輕嗤:“繼續哭。”
太宰治吚吚嗚嗚地繼續啜泣着,臉埋在手心裡,光打雷不下雨,吵得人心煩。
另一個枕頭砸了過來,太宰治安靜了。
中原中也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居然真的信了太宰治的鬼話,還被太宰治陰了就氣不打一處來。
中原中也走下床,純白的睡衣松垮地挂在身上,他居高臨下俯視着太宰治。
“太宰,你想幹什麼?”
窗簾将房間遮得嚴實,除了那點光斑,整個房間是昏暗的,隻有中原中也算是房間内唯一的一點亮色。
太宰治懷裡抱着枕頭,躺在地上,仰視着中原中也,鸢眸裡帶着笑意,嗓音黏膩:“中也,我說過了呀,好好睡一覺吧。睡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分明處在低位,分明仰視着中原中也,半點不落下風,甚至眼前人所有的情緒都被他掌控着。
這種感覺幾乎令他發狂。
掌控中原中也。
太宰治壓下内心的翻湧,他臉上笑得燦爛。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他厭惡這種感覺。
好像混蛋太宰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将他推開了,而他什麼都不知道。
中原中也煩躁地偏頭啧了一聲,他踩在太宰治胸口處,腳下微微發力:“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不過太宰,你要是死了,我就換新搭檔。”
中原中也顯然知道什麼樣的恐吓對太宰治更有用,也隻有十七歲的中也會這麼做了。
太宰治臉上陰沉下來,手上抓握着中也的腳踝:“中也真是喜新厭舊,不過中也永遠不會有這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