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端着換洗衣物剛走到廊下,就聽見一聲巨響。她慌忙跑進内室,隻見周瑜正背對着門口,衣服下擺已經濕了一大片。
浴桶裡水波劇烈晃動,孫靈整個人縮在水裡,隻露出通紅的臉和散在水面的長發。
漂浮的花瓣間,隐約透出雪白的身體曲線。
“出去。”周瑜的聲音比平時低啞。
青荷連忙低頭退了出去,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孫靈手忙腳亂地抓起浮在水面的花瓣往胸前擋,指尖都在發抖:“你……你想幹嘛?”
周瑜沒說話,徑直扯開了衣帶,外袍随手甩在屏風上。
孫靈一時之間屏住了呼吸。她在軍營見過不少脫掉上衣訓練的将士,可沒有誰的像周瑜這樣好看。
一塊色澤極佳上上品的白玉,被精心雕琢過。每一寸紋理都恰到好處,該薄的地方薄,該厚的地方厚。
是造物主最得意的作品。
他一步一步靠近,直到他的手指搭在褲帶上,才猛地驚醒,轉身時激起一片水花:“停停停!”
衣料摩擦的聲音停了,呼吸聲更重了。
裸露在外的肌膚,隔着水汽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
“就在這裡,可以嗎?”
感覺到周瑜強烈的目光,孫靈不敢回頭。她整個人縮在浴桶裡,水面隻浮着一層薄薄的花瓣。
而他的視力極好,在戰場上能看清百步外的箭羽,也不知被他看去多少。
他生的确實好看,江東多少女子做夢都想嫁給他。孫靈知道自己不該矯情,他們已經成婚了,這一切都順理成章。
可她還是緊張,手指無意識地摳着桶沿。再過兩周就是她的十八歲生辰,到那時……到那時……
周瑜看得清楚,她背對着他,身體微微弓着,不知想到了什麼,從耳根至上紅透了,就像熟透了的蝦一樣。
沒有說話制止,就等同于默許。
他往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她的皮膚又滑又嫩,被他一碰,整個人猛地一顫。
“不……不可以。”她的聲音抖得厲害,“我還沒做好準備。”
周瑜沒松手,拇指在她腕骨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水汽中朦胧、濕漉漉的她,肌膚在花瓣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嬌嫩。
浴桶花香浴的香氣彌漫開來,長發濕了幾縷,黏在頸後。
“需要多久做好準備?”他問。
“兩、兩周……”她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等我十八歲生辰那天……”
周瑜終于松開手,站在原地沒動。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那股燥熱。
他等了太久了,從十四歲起,到十六歲成婚,再到如今。
兩年都熬過來了,不差這兩周。
身後遲遲沒有動靜,孫靈試探着開口:“你……走了嗎?”
周瑜低笑一聲,轉身去拿澡豆。他繞到她面前,故意讓她看清自己的動作。
孫靈立刻低頭,死死盯着水面,不敢擡眼。她的視線剛好落在那裡……
她猛地閉眼,耳尖更紅了。
“我來幫你。”他說得理所當然,仿佛隻是尋常夫妻間的照料。
“不用了。”聲音小的可憐。
他并不認為這是拒絕。
他的指腹和虎口處有常年握劍留下的薄繭。手指嚴格把握着分寸,用眼睛劃分了界線和區域。再往下半寸,或者再往前半寸就會出界。
“你怎麼比小白還難伺候?”他忽然開口,語氣輕松。
小白可是一隻兔子,竟然拿兔子和自己作比較。
孫靈哼哼兩聲,漸漸放松下來,發現他确實沒有逾越,也就随他去了。
動作慢得磨人。力度或輕或重,搔刮弄掐。從上到下流連忘返。直教人昏昏欲睡。
她偷偷擡眼,對上他的目光。
周瑜嘴角噙着笑,眼睛深不見底,像飛速旋轉的漩渦,強力地吸引着她。
要把她吸引得往他的方向永恒跌落。
夜色已深,周瑜推門進來時,孫靈已經躺在床上了。
他比平時回來得晚,身上還帶着水汽,頭發半幹,顯然是剛沐浴過。他換了套幹淨的素衣,衣襟系得一絲不苟。
孫靈側卧着,聽見動靜也沒回頭,手指無意識地揪了揪被角。
他們雖是夫妻,卻一直分床睡,這是她要求的。周瑜沒反對,隻是堅持要睡在同一間房裡。兩張床相隔不遠,每晚睡前,他們總會說會兒話。
周瑜在床邊坐下,擡手揉了揉眉心。
孫靈聽見他輕輕吐出一口氣,“還在想戰馬的事?”
周瑜點點頭,“徐州一戰能赢是僥幸。”他頓了頓,眉頭皺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