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200年),天下三分之勢初現。
江東方面,孫策已平定交州,勢力範圍南至南海,其轄地對荊州形成東南夾擊之勢。
劉備據有益州全境,正厲兵秣馬,準備北伐。
三足鼎立之下,各方暫時維持着表面和平。然而曹操一紙诏書,命馬騰入朝為官,打破了這一微妙平衡。
此時曹操勢力最為強盛。
自官渡大敗袁紹後,他采納郭嘉之計,暫緩進攻袁氏殘餘勢力。袁紹病逝,袁譚、袁尚兄弟内鬥,曹操趁機攻占邺城,徹底掃平河北。
随後他将行政中心移至邺城,形成“許昌主漢室,邺城主霸業”的雙都格局。
在平定河北後,曹操将目光轉向西北。他親率大軍,先後平定羌胡、南匈奴等部族,控制了相當于現今甘肅東部及内蒙古南部的廣袤草原。
這些新得疆域雖不宜農耕,卻盛産優質戰馬。
陰山一帶發現的鐵礦,更使軍械鍛造如虎添翼。
這一戰略轉變,實源于孫靈的建言。
曹操素懷報國之志,自幼深受忠君愛國思想的熏陶。對于長期侵擾邊境的少數民族,他早有肅清之意,隻是以往認為塞外苦寒之地不及中原富庶宜居。
直到閱覽郭嘉記錄的孫靈谏言,曹操方瞬間豁然開朗,仿若醍醐灌頂,打通了任督二脈,一切思路都連貫起來。
孫靈指出塞外雖不宜農耕,卻盛産戰馬、鐵礦等戰略資源。這番見解徹底改變了他的戰略視野。
自此,曹操的征伐不再局限于中原。每平定一處邊地,即便荒無人煙,也立即着手營建城邑。他謹記孫靈的建議,遷徙漢民實邊,推行教化,逐步同化少數民族。
這種武力征服與文化融合并重的策略成效顯著,不少部落仰慕漢文化,主動歸附,成為曹軍精銳。
至公元200年,除西域、吐蕃等偏遠地區外,曹操已掌控大半個中國。其疆域之廣,已是孫、劉兩家勢力範圍之和。
邺城,銅雀台
這座耗費巨資修建的銅雀台高聳入雲,與金虎台、冰井台以空中閣道相連。台高十丈,台上五層樓閣巍峨壯麗,廊柱漆朱,雕梁畫棟,門窗皆飾蟠龍雲紋,地面鋪設青玉磚。
殿内懸挂蜀錦帷幔,青銅燈盞晝夜長明,極盡奢華。
夜深人靜,宴席散盡,歌姬舞女退去,喧嚣歸于沉寂。
銅雀台上隻餘曹操與郭嘉二人。
站在頂層俯瞰,整座邺城盡收眼底。軍營的篝火、民宅的燈火、官署的燭光,皆如星點般匍匐于腳下。
曹操扶着欄杆,目光沉沉地望着遠方。
“奉孝,你看這天下,還有何處不在我掌握?”
郭嘉攏了攏衣袖,輕笑一聲:“主公已定河北,收羌胡、南匈奴,馬壽成(馬騰)、劉景升(劉表)皆遣子入朝,天下大勢已無可逆。”
曹操沉默片刻,聲音帶着苦笑:“可偏偏有人,甯可繞行千裡,也不肯走我的路。”
郭嘉知道他在說誰——孫靈。
自孫靈回江東後,每逢佳節,曹操都會以朝廷名義送去厚禮,而她每次都會回信緻謝,卻從不提要回來看看他。
後來,她甚至遠赴蜀地,促成江東與益州的合作,甯願讓戰馬翻越險峻蜀道,也不願走曹操掌控的官道。
“她若開口,我豈會不給?”曹操聲音低沉,帶着幾分不甘,“戰馬、糧草、商路,她要什麼,我都能給!可她偏偏……”
他說不下去,隻是狠狠攥緊欄杆,指節發白。
郭嘉靜靜看着他的主公。這位橫掃中原的枭雄,此刻像個被女兒疏遠的父親,滿腹怨怼,卻又無可奈何。
“或許……孟英隻是不願欠主公太多。”郭嘉斟酌着開口。
“欠我?她若真把我當長輩,就該明白,我給的,從來不需要她還!”
夜風拂過,曹操仰頭望向明月,低聲吟道:
“對盞思靈影,清輝映故人。”
郭嘉輕咳兩聲,開口道:“主公若實在思念,不妨以朝廷征召的名義,讓孟英入朝為官。這樣就能将她留在身邊了。”
曹操搖頭,聲音低沉:“我要的是她心甘情願效忠于我。如今我坐擁半壁江山,文臣武将争相來投,連天子都要看我臉色。可她……”
郭嘉垂眸,喉間湧起熟悉的癢意。他強壓下咳嗽的沖動,擡手灌了口酒。冰涼的酒液滑過喉嚨,卻澆不滅胸口的灼熱。
自從孫靈離開,他就拾回了戒掉的酒瘾。
清晨睜眼,陽光透過窗棂的斑駁光影讓他想起她淺笑時的眉眼。處理公務時,竹簡上的字迹會突然變成她微蹙的眉頭。
隻有把自己灌醉,才能暫時擺脫這些幻影。
“奉孝,你說這是為何?”曹操突然提高聲調,把郭嘉從恍惚中驚醒。
曹操眼中帶着少見的困惑與迷茫,“我做到了她期望的一切,為何她反而離我越來越遠?”
郭嘉的手指死死掐進掌心,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他不能讓人看出端倪,尤其是不能讓主公察覺他對孫靈的心思。
可越是壓抑,那些瘋狂的念頭就越發強烈。
有時他甚至想派人把孫靈直接擄來關在密室裡,這樣就能天天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