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着,眼中再無半點眼淚:“你不念多年的夫妻情分,我卻做不到像你如此心狠。”說完,她轉過身不再看楊澄一眼,徑直跪在尤錦一面前,“民女名聲盡毀,望大人準我與楊澄和離,各自安好。”
“莫要把責任推卸到我的身上,這麼多年我待你如何,街坊鄰居全都看在眼裡,是你不守婦道在先……”
“怎麼?你非要讓我将你的醜事都抖出來嗎?”
劉霜霜轉眸看着楊澄,像看着一個陌生人。
明面上來說,楊澄待她确實也不錯,不管真假,如果能堅持一輩子,假的也變成真的,可是他卻以此化作一柄利刃刺進她胸膛,構陷于她,這是要她的命。
楊澄頹廢的癱坐在地上,無話可說。
事已至此,案件已經明了。
尤錦一在公堂之上為他們二人寫下和離書,遂命人将楊澄押下去。
待他傷好,再行十仗。以此類推,行至百仗,方可歸家。
她要讓世人皆知,楊澄此舉是謀殺親妻。若以胡朵為例,他應判斬刑。
女子衙堂外面百姓瞧見的劉霜霜一個人走出來的時候,瞬間明白是什麼結局,聽到點内容百姓,一傳十十傳百,楊澄誣陷妻子勾引男人事便傳了出去。
尤錦一離開女子衙堂時,太陽已漸漸西沉。
她并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相反心頭萦繞着一股不安,事情進展的過于順利,胡朵的罪行是謀殺親夫,而楊澄的案子則完全變了視角,兩件案子過于巧合,重合度也相對較高,好像有人在暗中操控,引她入局。
“小,小姐……”尚未踏入府門,便傳來銀钿聲音。
尤錦一心中大驚,銀钿雖然沒有楚竹那麼穩定,但她也不至于是個遇事如此慌張的人。
“發生什麼事了?”
她幾步上前,迎上銀钿,隻見她的臉頰上挂着淚珠,很明顯是剛剛哭過。
“楚竹回來了。”尋常楚竹外出回來,銀钿總是喜笑顔開,如今卻哭了,她知曉楚竹定是發生了意外。
等不及銀钿慢慢細說,她往繡樓走去,身為她的貼身侍衛和貼身侍婢,楚竹同銀钿一直住在繡樓内。
等她趕到時,晚娘已經守在楚竹的身邊。
她們三個是晚娘一手帶大,如今瞧見楚竹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心中難免難過,見到尤錦一,淚水更是止不住的落下:“小姐,你最近到底在做什麼?怎麼連楚竹都能受如此重的傷?”
尤錦一看向躺在床上的人,臉色蒼白楚竹好像沒了氣息。
她輕輕拍了拍晚娘的手算是安撫:“可命人尋大夫去了?”
尤錦一說着坐到床邊,撫上楚竹的額頭,有些微熱。尤錦一皺眉,這不是個好兆頭。
“已經遣人去尋了。”銀钿的聲音哽咽的幾乎發不出聲來。
看着奄奄一息的楚竹,尤錦一的雙手握成拳頭,前世何雲軍将出楚竹頭顱送至将軍府的那一日曆曆在目。
這次又是誰?
是宮中的慧賢貴妃?還是死心不改的何雲軍?
然而無論是誰,他們背後都隻會是那一個人。
箫羿清。
尤錦一嗤笑一聲,笑前世的自己,也笑現在的自己。
不能一劍了結了他。
“小…小姐……”尚有一絲氣息的楚竹雙眼緊閉,唇齒微張,艱難喊出小姐兩個字,“屬,屬下不負…所托,将徐大石帶……回。”
聽得聲音,淚水蓄滿眼眶,她緊緊握着楚竹的手,低頭貼到她的額頭上:“你可知是誰傷了你?”
這一筆又一筆債,總要從箫羿清的身上一筆一筆讨回來。
楚竹用盡力氣緩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對方身份。
尤錦一微微皺眉,楚竹雖然隻是她的貼身護衛,可是在她父母的指導下,楚竹的武力不是一般人能打得過的。
還想再問什麼,見她這副模樣着實不忍心。
哪怕楚竹已經醒過來,晚娘猶在一旁哭哭啼啼,好似有人去了一般。
所以,大夫到了時候,她便以楚竹要靜養為由将晚娘送到後院。
所有的因該承擔應有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