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特别的是那雙深藍色的眼睛，眼眸中有一條橫線，那是瞳孔。

西方神話中将羊視作惡魔，而羊奇異的瞳孔也帶着某種特性——非人的神性。

江慈生直面那雙眼睛的時候，隐約有一種被窺探的感覺，但很快，這種感覺消失了。

女人垂下眼簾，手裡捧着茶杯。

江慈生面前自動滿上了一杯奶茶，甜甜的奶香味彌漫在空氣中，舒緩了她的神經。

“那麼這位藥劑師同學，找我有什麼事嗎？”

江慈生把那顆光球拿了出來，放到桌面上。

她還沒介紹，通靈師院長便道出了答案：“靈界跑出來的幽靈麼。”

那顆小球飛到了她手中，小幽靈也在這個時候探出頭來。

“你是想讓我幫忙把它送回去對吧？”

“是的。”

院長點頭，站起身來：“可以哦。”

江慈生退開一步，茶壺懸在空中，茶幾變成了一面轉着旋渦的鏡子，整間辦公室仿佛蒙上了一層帷幕，變得虛幻奇異。

她從旋渦中看見了一座城堡，緊接着城堡消失，化為了璀璨的極光，那就是靈界。

院長手臂擡起，把承載着幽靈的小球放進旋渦中。

就在小球即将被旋渦裡的極光吞沒時，唰的一下，又彈了起來，直直飛向江慈生。

江慈生愣了下，展開掌心，小球就這麼靜靜卧了上去。

“這是？”她有些疑惑，看向院長。

通靈師院長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下一秒辦公室恢複原狀。

“看來它不想回去，如果你想，可以強制遣返，但……”院長嘴角彎着溫和的笑容，“我建議你不要這麼做，或許它能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

江慈生聽懂了：“您的意思是——契約？”

“是的，鑒于你沒有契約經曆，我給你一卷契約文書，如果它同意，今後你們就是搭檔了。”

褐色的羊皮紙飛到江慈生面前，她大緻浏覽了一遍，通篇都由古密爾斯文構成。

下方是契約人與契約靈的簽字位。

人類簽姓名，幽靈可以用自身魔力進行烙印。

江慈生把羊皮紙放到幽靈面前，直接問：“要契約嗎？”

小幽靈探出頭來，往羊皮紙上伸出了迷你小手，啪的一掌按在了紙上。

江慈生一看，簽名位上出現了一個名字——星。

她對幽靈的涉獵不多，不清楚這是個什麼品種的幽靈。

契約完後，羊皮紙化為光點融入了她們體内。

“契約完後，你應該能感受到精神領域中出現了一個空間。”院長豎起食指，“那就是我們尋常所說的‘鬼屋’，也被稱作契約空間。”

江慈生聽着介紹，手掌中的[星]消失了，緊接着她感受到精神領域裡多了點東西。

“咦？”

幽靈的聲音回蕩在腦海中。

“幽靈進出的權限在你手上，不過最好與它們達成一緻哦，否則很容易損傷自己的精神領域。”

院長把該交代的說完了，在江慈生離開前她補充了一句：“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來找我哦。”

那雙深藍色的羊眼平靜地注視她，那種窺探的感覺又來了。

江慈生不願停留，應完便迅速離開了辦公室。

“……”

辦公室裡恢複安靜，院長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微微揚起頭，望着天花闆，那裡挂着一副骸骨。

“她能感知到你們？”

話音落下，四周的畫像開始扭動，色彩擴散，仿佛有人湊近了鏡頭。

如果江慈生在這，她就會察覺到，辦公室又變回了打開靈界通道時的模樣，詭秘虛幻。

陣陣呢喃聲回蕩在空間内，似乎有一百個人在讨論。

“即便是白家的小朋友都無法感知到你們……拂爾斯的小徒弟，還真是有意思。”

橫線一般的瞳孔倒映着華麗的色彩。

…

處理完幽靈的事，江慈生沒急着回宿舍，而是先去圖書館看書，這一次她選的是幽靈相關的書籍。

《三十天教你如何快速成為通靈師》

《一個優秀通靈師該具備的品質》

《哪些幽靈最不能惹？》

《如何在靈界置辦房産》

《……》

周圍路過的學生有幸瞥了一眼，表情跟見了鬼一樣，一個走位隐秘拍了照片上傳論壇。

【震驚，一年級少女竟看這種書！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樓主深谙标題黨精髓，發帖不過幾分鐘，下面便出現了一串回複。

[我還以為是什麼過不了審的好東西（中指）]

[這不是學校為了湊數不知道上哪搜刮來的，真有人看啊（不理解但大為震撼）]

[其詐騙程度不亞于《法歐莉·缇娅瑪的魔法哲學》哪個新生在看，快去解救一下。]

[ls，我覺得這本書還是挺有道理的，比如‘睡一覺，哪天魔法就開竅了’，‘雖然你不行，但異世界的你說不定很行’。]

江慈生完全意識到自己看個書還能成為話題中心，直到肚子有些餓了，她才從書中擡起頭，把書簽夾在書頁中。

“真是好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