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衣彎腰瞅床底下隻看到貓尾巴在搖。
這貓還會擺譜呢。
她這才覺得自己第一次來白教授家是不是有點放肆了。幸好廚房的門關着,油煙機的聲音很大裡面的白教授應該沒發覺外面的狀況吧。
她自我安慰一下,便走到書櫃看白教授的藏書。除了戲劇理論方面的書籍還有一些名人傳記。當她看到上格有一個相框不禁好奇。
一張黑白合照。
照片已經泛黃,看不太清楚。她踮起腳尖看到上面的那個孩子時立刻就想到是誰了。
“等久了吧。”白欽端着兩個盤子走出來,“我也不會做什麼好吃的,西餐吃得慣嗎?”
小衣走過去幫忙端盤子,“您真謙虛。聞着已經垂涎欲滴了。”看到盤子裡擺放的牛排和一旁點綴的草莓,立刻犯着迷醉相,“您不做大廚真是太可惜了!”
“嘴巴真甜。”白欽隻是和藹的笑着。
小衣吃着牛排忍不住說真好吃。
這倒不是恭維,她也沒吃過幾次西餐。
“烏鎮是個好地方,我去過一次。”白欽淺淺品了口紅酒,“想必現在已經不同了。”
“哦,您什麼時候去的?”小衣也學着喝了口紅酒。
“很多年了。那時的桐桐還是個小孩子。”白欽想起了過去,一直不高的情緒又低了幾分。
小衣不敢多問,她覺得雪桐對她的媽媽一直諱莫如深其中肯定有特殊原因。打聽别人的隐私本來就不對,何況面對的這個人身份這樣特别。
白欽看着低頭吃東西的小衣,停頓片刻,問道:“看得出桐桐對你很好。”
這句話并沒有什麼特别,可能是心虛,小衣差點掉了叉子。
“。。。周,周老師對我。。。是,是很好。”
白欽微微一笑,“我和桐桐已經很久沒聯系了,上一次我見到她還是因為她住院。”
“為什麼住院?她怎麼了?”小衣條件反射。
“她身體不好。”白欽風度不減,臉色已經不好,“自小就畏寒怕冷的,醫生說是腎有點問題。”
小衣瞪着眼睛看着白欽。她不信看起來精力充沛的周雪桐怎麼腎就不好了。
“為了調理身體她小時候幾乎是在醫院長大的。”白欽看到小衣的表情又說,“别擔心,現在的桐桐很健康不是嗎?”
“那您怎麼說她住院?”小衣挑出她的漏洞。
“哦,那次是誤診,我以為是腎出了問題。”白欽解釋着。她三言兩語就試探出小衣和雪桐的關系不尋常。而且,這個女孩對雪桐的關心已經超出了不尋常。
小衣不想知道白欽跟她提這件事有什麼目的。她已經沒了胃口更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心情。
“冒昧了衣小姐,今天我說得太多了。”白欽表示歉意。
小衣站了起來,眼睛泛紅,“教授您别這樣說。”
“因為你桐桐才主動找我。所以。。。”白欽語調很慢,她在觀察着小衣的反應。
“您想讓我怎麼做?”小衣也在試探白欽的意思。
白欽含着笑,“你的出現也許是個機會。桐桐還會聯系我的。”
面對高深的教授,小衣不想揣摩有什麼陷阱和企圖了,她隻想去關心她的記者大人小時候調理身體的事情。
小衣朝白欽鞠躬告别轉身離開的時候,門鎖動了一下。
一個衣着清爽的男人走了進來。
“媽。”
“添钰來了。”
男人看到站在門前的女孩愣了一下。
“她是。。。”
“我的學生,小衣。”
“你好。”男人禮貌的伸出手。
小衣沒去看這個男人,隻是點了點頭就走了。
雪桐接到小衣的電話時正在去山區的路上,人未語淚先滴,她吓了一跳。
“怎麼了,怎麼哭了?”
“周雪桐,我隻能在電話裡聽見你嗎?”控訴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了?”雪桐頓了頓,“面試不順利嗎?”
“考試考試,你還關心什麼?”不滿,嚴重不滿。
雪桐不知道如何作答。小傻瓜,關心考試就是關心你啊。
“你就知道采訪采訪,就知道關心戲劇的将來,你就是想知道我什麼時候離開你。。。”
語無倫次,還蠻不講理了。
雪桐看看旁邊懸崖,不敢影響開車的孟丹。
時間在耳邊的風中流逝。
“小衣。”溫柔的聲線有點嘶啞。
“你感冒了。”
“可能淋雨了。”
“吃藥了嗎?”
“嗯,别擔心我。”
“叫你注意身體的。”似在抽噎。
可愛的女孩一定在抹鼻子。
雪桐有些感動,“告訴我你怎麼了,情緒好大。”
“沒什麼。”
“吃飯了嗎?”
“吃了。”
“吃什麼?在外面吃的還是自己做的?”
“吃了頓西餐,你一定想不到在哪兒吃的。”情緒好轉。
“哦?上海的西餐廳有名的就那幾家,我猜猜。”雪桐無視手機已經提醒低電量,陪着女孩聊這些沒營養的事情。
“不要猜了,等你電池用完了也猜不到。”
一語成谶。
手機裡傳來一聲嘟嘟之聲,沒音了。
小衣靠在陽台看着南方的星空發呆。
親愛的桐,我還沒跟你說正經事呢。
一件都沒來得及說。
每次都這樣匆匆,你什麼時候為我停下你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