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弄。”雪桐抓住她的手。
慢了一拍。
這件價值不菲的西裝領口暈開了一塊,小衣吐着舌頭,“都怪我,不能穿了。”
“沒關系。”周雪桐笑着脫下外套,隻着襯衫。
白欽走過來遞給她帕子,“擦擦臉吧。”雪桐默默地接過,也沒擦。
“衣服給我吧。學校的戲服難免弄得到處油斑,我們有法子。”白欽看着難得見面的女兒想接近的意味。
“不用了,洗衣店會處理。”雪桐避開殷切的目光。
白欽沒有堅持。
小衣見狀從她手裡把衣服拿過來,“相信白教授嘛。”将衣服遞給白欽,笑嘻嘻地:“拜托教授了,她的衣服很貴,洗不好我可賠不起呀。”
白欽點點頭,“洗壞了找我賠。”
小衣沒想到教授這麼幽默:“怎麼敢?”
白欽看看雪桐,“去家裡坐吧。”
“我們該走了。”雪桐拒絕。
白欽握着衣服的手緊了緊。
小衣忙說:“我去卸妝了,教授。”拉着雪桐朝後台更衣室走去。
白欽看着兩人的背影,什麼樣的關系好到這樣。
後台人已經走光了,雪桐拿出沾了卸妝油的棉花在小衣的眉上輕輕地抹拭,小衣忍不住笑了起來。
雪桐望着她,“吃開心果了?”
“你說教授會不會起疑我們?”
“叫你不收斂?”
“幹嘛要躲躲藏藏的?我可以跟全世界宣告我們的愛情。”小衣的眼睛亮亮的。
“真勇敢。”雪桐撇着嘴角,又去拭她的另一條眉。
“生氣啦。”小衣雙手環住了她的脖子。
雪桐點了下她的額,“别動,還沒卸完呢。”
小衣咬着下唇,雙眼水汪汪地,分外動人。
“今晚我唱得怎樣?”
“嗯,很美,美得讓人情不自禁。”雪桐由衷贊歎。
“怎麼個情不自禁?”小衣舔了舔上唇,一副媚态。
雪桐捧住她的臉,眼波流轉:“安分點兒。”
就在這時,眼前突然一黑,停電了。
看來斷電正是恩愛的好機會。
她一把抱住記者大人的腰,仰着頭。
“現在,親我。”
“看不見,怎麼親。”雪桐覺得外面親熱不自在。
“你故意的。”小衣惱她的不解風情。
眼前漆黑,可眼睛能迅速适應黑暗,一點光亮自外透進來,可以朦胧看到一點東西。
一把拉她入懷,雪桐低頭捕捉了那張巧笑的唇,深深吻下去。
年輕的生命需要愛的呵護,鮮豔的花朵需要雨露的滋潤。
小衣緊緊抱着她,一雙手探入她的衣領。
黑暗滋生欲望,灼熱的唇點燃了身體發膚。
但畢竟在外面,雪桐趕緊吻住她的嘴唇不讓那些敏感的聲音溢出來。。。身體起伏如浪,小衣受不住地趴在她身上喘息。
雪桐察覺到了什麼,直起身子,“有人來了。”說着,一隻手扣上襯衫扣子。
果然,白欽舉着一隻電筒站在門口,“沒吓着吧,跳閘了,師傅在搶修。”
雪桐覺得白欽看見了什麼,也不答話,隻是拉好小衣松散的衣服。
小衣舌頭打結:“教授,您,您,沒回去?”
“我發現停電了,擔心你們。”白欽解釋着,“對了,抽屜裡有蠟燭。”
雪桐打開抽屜果然看見一支火燭,擦亮了火柴點亮。
黑暗減退,臉色潮紅。
“看來這裡常常斷電,”小衣隻是尴尬了一小會兒,便笑道,“幸虧白教授及時支援,黑乎乎的叫人害怕。”
白欽看看手表說:“看來一時半會兒修不了,”說着将手電給了雪桐,“不早了。”
雪桐并不在意母親的臉色。
“一起走吧。”小衣接過手電。
“我等一會兒,”白欽指着門外配電箱旁的一個中年男人,“張師傅在搶修,我要給他照明。”
說話間,視線始終停留在雪桐身上。
雪桐眉尖微蹙,不為被母親撞見私事感到難堪,隻是不習慣她的注視。
“那,我們走了,白教授。”小衣看看形勢覺得早點離開為好。
“注意安全。”白欽舉着蠟燭走到維修工那邊。
雪桐拉着小衣走出後台。
白欽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幻象。可是她還沒老到耳聾眼花的地步,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回家的路上買了夜宵。
坐在陽台上的小衣吃着鮮果冰粥,忽然伏在雪桐的肩頭上發笑。
“一碗粥,這麼開心?”雪桐推開她的頭。
“我有種偷情被人撞見的感覺。”小衣俏皮一笑。
“還笑?很刺激是不是?”雪桐在想白欽會怎麼看待這件事。
小衣克制臉上的笑意,“不要擔心。百合禁斷在大學校園不新鮮了,何況梨園呢。白教授不會孤陋寡聞啦。”她覺得白教授剛才的反應就很淡定。
說起梨園百合,前兩年引起熱議的正是昆曲界大戲《憐香伴》。
整部戲名導,名編,名角,大咖雲集。
海報宣傳是這樣的:
四百年前,雨花庵前,崔箋雲與曹語花一見如故,從此許下三生三世的誓言。
那以後,世事沉浮,亂世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