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餐廳就像一個滋生暧昧的溫床,昏暗的燭光,舊舊的桌椅,純色的百合,精緻的餐具,輕柔的音樂,四處纏繞的泰國熏香,讓煩躁的心也體會到幾分暧昧。
白添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白色的襯衫幹淨而整潔,加上他好看的五官,藝術家的優雅招惹很多回頭率。
他微微眯着眼看着埋頭吃牛排的女孩,一頭烏黑的柔發輕輕盤起,一張秀麗的臉上嵌着一雙靈動的眼睛,五官說不上迷人但很精緻,此刻她可沒有舞台上那種端莊娴靜的氣質,完全是一個餓鬼模樣。
小衣本來就是一時賭氣加上也沒地方吃飯就答應白添钰一起吃飯。既然吃了那就狠狠吃個飽。形象什麼的就暫且放一旁吧。
“在城隍廟吃點東西就好了。”她并不喜歡這種高雅的地方。
有人朝他們直看還竊竊私語,估計是形象讓人鄙視了。
白添钰不動聲色,城隍廟那種地方合适今晚的約會嗎?
小衣看他嘴角輕輕的笑意,挑了挑眉:“你這種公子哥并不屑于大排檔喽。”
“小時候也經常去玩。”白添钰微笑。
“你小時候。。。。那,和你姐一起嗎?”她心思一動,脫口而出。
白添钰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小小驚訝了一下。
“她來我們家就住在醫院。所以我們沒什麼交集。”他并不想提這個同母異父的姐姐,就要撇清。
握刀叉的手顫了一下,“為什麼要住在醫院?”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雪桐曾經住院這件事,第一次是白教授提及的。其中肯定有蹊跷。
白添钰察覺她的這份緊張,笑道:“那時候我才幾歲呀記得不太清楚。”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和姐姐的關系親近,至于什麼程度他不敢猜想。他不想在這種浪漫之地談起别人,何況是他不喜的人。
小衣追問:“畢竟是血親不可能不知道吧。”
白添钰笑了一笑,“你不覺得她對我們并沒有家人的感情嗎?”
小衣疑惑地看着他:“萬事都有個源頭,她怎會平白無故冷漠你們呢?”前一分鐘還在惱火記者大人,這會兒倒要維護她了。
白添钰有些挂不住臉面,擠出一點笑容:“你很關心她。”他對她們的事并不奇怪。但他不覺得女人在遇到絕好男人之後還會留戀同性。尤其像小衣這種入世未深的鄉下女孩自然會選擇優渥條件的他。
“她是你姐,你并不關心。”聰明的女孩把話題抛回去。
“人家可不想認親戚。”白添钰冷冷地。
“可我聽說是你們不接受她。”小衣想起白欽提到的往事。可惜白欽不願意往下說了,應該有很深的原因讓母女隔閡如仇。她猜想那個很深的原因肯定與白添钰有關。
“不說那些好嗎?”白添钰的臉更白。觸及他的痛點了。
好吧,都不肯說就一定有内情。小衣站了起來,“我吃飽了,謝謝你的晚餐。”
“你。。。去哪兒?”白添钰沒想到她突然就要走。
“累死了,回家睡覺。”她知道白添钰不會告訴她真相何必浪費時間呢。
“我送你。”白添钰打了個手勢要結賬。
“不用,吃飽了正好走到車站坐地鐵。”小衣不等他結賬就走出去了。
白添钰看着遠去的背影,臉色漸沉。
本來就夠累的,吃個飯跑這麼遠,不坐白添钰的跑車非要擠地鐵,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都這個點了地鐵上站的地方都沒有,擠來擠去快擠成肉餅了。
一到家她就撲在床上,渾身散架。再睜開眼已經零點了,她歪着頭看到床頭櫃上的相框。一身飛行夾克搭配一身黑色,中性又幹練。應該是在駐外時期拍的照。那時的記者大人潇灑帥氣,勇往直前的叫人不敢逼視。嗯,現在的記者大人成熟,沉穩,也世故了許多。不過,她身上的氣度也更有韻味了。
小衣看着看着,嘴角輕輕揚了起來。
知道你忙大事,好吧,就原諒你一次。
看着想着,就打開了關機很久的手機。
隻有幾個陌生号碼,她翻了幾遍看不到熟悉的号碼火氣又湧上來。
哼,一個電話都沒打!真有這麼忙?忙着找别人吧!
又去翻短信,也看不到什麼,想罵人又罵不出口。
把手機扔到一邊埋頭睡覺,過了一會兒,終究不死心。不對,不對,就算騙我也會有點蛛絲馬迹。一定是我漏掉什麼了。
她翻開手機看到一串陌生号碼,心思一動,又去翻短信,看到這個号碼發來的一句留言。
手機壞了,明天買新的打給你。
她不知是哭是笑,周雪桐,我們每次發生的誤會可都是你造成的。隻是誤會又不會無緣無故發生,說明我們之間缺乏信任對嗎?她拿起相框看着上面的她,那也是你的問題,你對我不夠信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