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沈骊覺得此時的黎漾和平時很不一樣,很真實,也很松弛,褪去了平日生人勿近的疏離感,裸露出她的另一面。
沈骊低着聲音回道:“不是被你吓醒的,而是我自己想穿過夢鏡,快點醒來看一看真實的你。”
聽完,黎漾愣了一下,開着玩笑說:“沈骊,你不覺得,這句話很像情話嗎?”
“這也是我取悅大小姐的方式。”
聽完沈骊的回答後,黎漾蓋在被子下的腿往旁邊一擡,勾住了黎漾的小腿,順着她的肌膚緩慢地往上滑,粘稠的感覺再次彌漫在她們之間。
“沈骊,那你真的很會取悅人。”黎漾噙着笑,似真的被她取悅了般,說着同樣逢迎的話。
沈骊感受着橫亘在她之間的腿似蔓草一般纏繞着她,敏感的肌膚似被柔嫩的枝葉摩挲而過。
窗簾尚未被拉開,昏沉的日光隻洩了一半,但這足以讓沈骊清晰地窺見黎漾面龐上一絲一毫的神情。女人的倨傲、自信、慵懶、對事物遊刃有餘的掌控感都可以透過她的眼睛找到。
黎漾坐起身,長發垂落在她裸露的脊背上,她擡手握住沈骊的腳踝處,垂眸看着沈骊。
在她身下的金絲雀神情依舊那般柔和,包括說話的語氣:“所以現在是獎勵嗎?”
黎漾沒有出聲,但卻給出了她的回應。
沈骊的腳踝被黎漾緊緊地握着,無法掙脫,無法動彈,隻能任憑自己慢慢地陷于潮水之中,成為水裡泅渡的魚。
然而,黎漾的興緻湧起,停在中途,問她:“沈骊,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會在那天剛好出現在槟州酒店的門口?”
黎漾的語氣很是懶散,似乎這隻是她一時興起好奇的一個問題。
沈骊的氣息混亂不已,尚未被調整過來,就聽到了黎漾的這個問題。她對上了黎漾的眼睛,那狹長而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她也跟着窺見了内裡潛藏的疑慮與揣測。
沈骊擡起垂落在一旁的手,握住黎漾的手腕,語氣真誠,看不到絲毫的慌亂:“我在報道上看見你會在那天出席晚宴的信息,所以我才在那裡等你。”
“什麼報道?”黎漾沒松開手,繼續問。
【槟城日報,17号。】
“槟城日報十七号的報道。”
精确到黎漾無法反駁的日期。她出席晚宴的消息确實在那天登上了槟城的新聞日報。
“你是在懷疑我嗎……大小姐?”沈骊說這話時眼睛裡醞着水汽,睫毛跟着顫動,聲音卡頓着,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個快要破碎的瓷器。
黎漾看着這副模樣的沈骊,内心莫名被貓爪撓了一下般,她垂眸落在自己握着沈骊腳踝的手上,說出來的話卻是懶散中帶着銳利:“我是在懷疑你,不過我懷疑你也是正常的,畢竟我們的相遇實在太過湊巧了,不是嗎?”
“那我解釋完之後,大小姐還是懷疑我嗎?”沈骊神情落寞着,流露出被曲解後的委屈和傷悲。
黎漾看着身下的沈骊,她的金絲雀看起來纖薄而柔弱,像被自己的言語紮到了一般,淩亂的烏發散落在她額前,淡色的唇瓣緊抿着,溫潤的眼睛裡懸挂着一滴淚珠。
怎麼看都不像有那個膽子敢欺騙自己,更不像有那個演技來欺騙自己。
看到這一幕後,向來高傲而笃定的黎漾不禁微微蹙起眉。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說的話有些過分了,也跟着懷疑自己的語氣是不是有些惡劣了。
于是,黎漾輕咳了一下,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一些,說出一句安撫的話:“沈骊,我可以相信你。”
接着,黎漾抱住沈骊,裸露的肌膚就此貼合着,如火焰般舔舐。她們在溫熱的依偎中用獵人的眼睛狩獵着彼此。謊言一幕幕地交織着,成為她們故事的開始。
“但是,沈骊,别讓我發現你在騙我。”末了,黎漾撫摸着沈骊戰栗的身體,語氣緩慢地吐出了這句話。
沈骊在混亂迷離的歡愉中,竭力地壓抑着血液裡暗湧的瘋狂,漆黑的瞳孔裡藏匿着狡黠,卻用如此笃定的語氣地說出她的承諾。
“我保證,我的大小姐。”
“我永遠也不會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