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骊,你好像從一開始就很懂我的喜好。”黎漾在沈骊面前總會變得輕松許多,她随意地把玩着那條黑領帶。
沈骊彎着腰,姿态謙遜:“因為我想成為一隻能讓大小姐多少有些喜歡的金絲雀。”
聽完這番話後,黎漾不禁在腦海裡回想不同時刻的沈骊。穿着白襯衫在雨夜出現在她面前的沈骊,系上黑領帶被她拽着的沈骊,在她的床榻上虔誠喚她主人的沈骊,在萬籁俱寂的淩晨六點給予她擁抱的沈骊……
不可否認,黎漾的大部分時刻都活于爾虞我詐、阿谀逢迎之中,而這些呆在沈骊身邊的時刻是她難得松弛下來的時刻。
黎漾突然收起自己戲谑慵懶的神情,轉而很認真地看向沈骊:“那你為什麼要我喜歡?畢竟做我的金絲雀少不了給你的好處,無論我喜不喜歡都一樣。”
沈骊垂眸看着端坐在沙發上的黎漾,她狹長的眼睛凝視着自己,疑慮的苦果沉重地墜挂在她的眼裡。
“因為,如果大小姐多少有些喜歡我的話,我覺得你呆在我身邊也會快樂一些。”沈骊淡色的唇瓣翕動着柔和而虔誠的話語,并執起黎漾的一隻手,和初見那天一般,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輕緩的吻。
“你說過,取悅你是我的義務,不是嗎?”
又是一枚落在同一位置的吻。
黎漾靜靜地看着自己被吻過的手背,末了,輕笑一聲,那隻握住黑領帶的手緊了一下,沒讓沈骊起來。
“沈骊,你隻會吻這個位置嗎?”女人磁性的聲音漫不經心地洩了出來。
似是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反問,沈骊愣了一下,依舊溫馴地回道:“沒有大小姐的允許,我不敢吻其它位置。”
黎漾握着黑領帶的手暗自摩挲過黑色綢帶。她的金絲雀體貼入微,溫馴聽話,刻闆謙遜,慣常把她的話語當成聖旨。
當指腹碾過黑領帶時,黎漾有了其它思量,她低啞着聲音:“那現在,我允許你吻其它位置。”
黎漾的餘光瞥向紅色沙發旁邊的那個青釉瓷,那是她自己燒制的瓷器。她喜歡把自己喜歡的東西置于眼前,反複觀看,卻不會去觸碰它。可是,她發現适度的喜歡是可以克制的,但非适度的喜歡是難以克制的。
比如此時,她親手打破了自己的規則。她要沈骊吻她,不止是吻她的手背。
沈骊動作輕柔地撩起黎漾垂落的長發後,将雙手撐在黎漾的肩膀上。她的唇瓣在半空中繞過黎漾的唇瓣,最後吻在了黎漾的眼尾上。那裡有着一顆細小得近看才看得清的痣。
綢缪于唇瓣與肌膚貼合的那一刻蔓延開來。
感受着沈骊的唇瓣輕柔地吸吮着自己眼尾處的肌膚,黎漾不禁顫了顫眼睫,自覺自己多少是有些鬼迷心竅了,竟在此刻貪戀起一隻金絲雀落下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