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軍隊裡的要職,不能讓那些沒什麼能力隻有關系的人來擔任,不然就會出現眼下這種情況。
杜玲一隻腳踩在夏譽的背上,将對方擦的锃光瓦亮的戰甲染上一片灰塵。
夏譽的臉緊緊的貼在地上,吃了滿嘴的泥土,脖頸上還橫着一把對方從自己手裡搶走的長劍。
若是比較身手的時候輸了,還是這種姿态,夏譽定要給赢了自己的人吃些苦頭。
但那劍已經劃破了自己的皮膚,鮮血順着劍上的血槽慢慢留下,他便老老實實的趴在那,不敢有半點動作、半句話。
絆馬索和箭雨叫豐川的軍隊吃了一個大虧,再加上主将又已被俘,剩下的士兵們沒出半刻鐘便也被屏州軍各個制住了。
杜玲隻管自己手裡的人不要跑了。溫朝則開始審問那個跟在夏譽身邊,一看知道的東西就不少的副将。
那副将原先還不願意說,直到溫朝一刀廢了他的左腿,才痛呼着交代。
“...抵達池定後,按吳将軍的吩咐,對屏州軍進行圍堵。”
溫朝又問了些别的,得到答案後便将人捆綁起來,堵住嘴丢到一邊,而後讓杜玲把夏譽帶了過來。
杜玲嫌長劍不趁手,腳下又用了幾分勁将人往地上踩,夏譽悶哼着抽動一下,隻覺得自己胸腔痛的要命,根本沒想着趁對方換武器的時候反抗逃離。
杜玲将劍往地上一丢,将腰間的柳葉刀抽了出來,重新抵到夏譽的脖頸上,而後另一隻手粗暴的拎着對方後領将人整個扯了起來。
夏譽一邊痛苦呻.吟,一邊踉跄的跟着杜玲往溫朝那邊走。
溫朝将自己從副将那裡審問出來的消息同他一一确認,再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便将那副将帶到夏譽面前。
先是廢了對方的四肢,而後又用了些别的法子折磨了一通,三刻鐘後才将人一刀抹了脖子。
那副将最後倒地的時候,面上都是解脫的神色。
夏譽吓得兩股顫顫,一個勁的保證自己會老實聽話。
“說的好聽可沒用。”溫朝冷聲道,“你隻要記着,出了事,第一個死的是誰就行了。”
拿着繩索的士兵上前來将夏譽五花大綁着帶走了,留下神情微妙的杜玲和溫朝大眼瞪小眼。
“這般看着我作甚?”
忍了又忍,溫朝還是忍不住沖杜玲翻了個白眼。
杜玲咂咂嘴,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感歎道:
“真看不出來啊,百戶大人,您還會這一招呢?”
溫朝黑了臉:“你懂什麼,審訊俘虜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我知道我知道。”杜玲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來,“我又沒有别的意思。”
“就是您看看,什麼時候把這也教教我呗?”
以為杜玲嫌自己太慘無人道的溫朝:...
言歸正傳,杜玲收了那副不正經的模樣,嚴肅道:“眼下這個情形,我們該如何打算?”
“你覺得呢?”溫朝反問道,“這幾日我看你總在思索着什麼,想來對打戰這事又多了幾分了解。”
“在你看來,眼下我們該如何破這個僵局?”
杜玲愣了一下,而後真的開始思考起來。
若是放在往常,她是不會考慮這些東西,甚至不會問出剛剛那番話的。畢竟作為副隊,她隻要聽從溫朝的命令就行。
但這幾日下來的感受、童元良的話、池定久攻不下的現狀、溫朝的點撥,都叫她的心裡生出了火氣。
從小到大隻有覺得她是個姑娘家而感到可惜的,還沒有人說她天資愚鈍!不就是戰術,不就是兵法嘛,她也能想點出來!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回頭去打豐川是沒有半分勝算的,反而還會暴露自身。
那轉頭回池定?
杜玲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前會兒那副将說了,他們前些日子抓住了屏州軍傳消息的小兵,也就是說童元良那邊對豐川的消息還是不知情的。
将消息及時帶回去,避免被兩城包圍,早做撤退準備?
雖然也算是帶了情報的收獲回去,但對屏州軍來說沒有半分好處。
杜玲的眼神掃到了四周被捆起來的豐川士兵身上。
若是想幫主力軍撕個突破的口子,豐川行不通,池定卻還有機會。
她将自己的想法同溫朝說,得到對方一個略帶訝異的眼神。
“是個大膽的想法。”溫朝說着,“失敗的機率比成功的機率大多了,且一旦失敗,那對對面來說就是甕中捉鼈,咱們這一千數人,一個都跑不掉。”
“指揮使和我說的那些話,就是想讓你在做事的時候多動動腦子,把利弊全部想清楚,這樣才能帶的好手底下的人,你就想出這麼個法子?”
這就是不贊同的意思了。
杜玲也不失落,頭一回哪能那麼盡善盡美呢,一計不成就再生一計嘛。
況且這法子确實危險,她自己也回過味來了。這可不是攻城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沖鋒陷陣,隊伍裡一千數人,生死就在上頭長官的一瞬間念頭裡。
她這邊還想着呢,那邊的溫朝的淡淡道:
“但帶兵打戰哪能天天瞻前顧後、畏畏縮縮的呢?若是想着把事情全部辦的好好的,那這戰也是打不赢的。”
“我覺得你這法子不錯,但去或是不去,咱們也得同弟兄們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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