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着體溫,同時裹挾着屬于男人獨特氣息的外套披在身上,很大,遮住了她大半個身子。
顧鶴庭滿意得點點頭,領着她往回走,等走到主路,冷玉修才發現轎車不見了。
“車呢?”
顧鶴庭解釋道:“我讓他先回去了,這裡走過去不遠,你這樣子沒法再坐車了。”
兩人開始往寒山寺走。
山路颠簸,冷玉修的裙子也很長,她提着裙擺,走的很慢很慢,顧鶴庭配合着她的步調,慢慢跟在後面。
走了一段之後,太陽越爬越高,冷玉修擡頭看了一眼天空,有些着急道:“快點,不然趕不上了。”
說罷,步子邁得更大,可她吐得渾身無力,加上路不好走,她走的搖搖晃晃的。
顧鶴庭歎了口氣,三兩步小跑到前面,背對着她,半蹲下來,“上來吧。”
冷玉修愣了愣,不由後退了一步,“你……你做什麼?”
顧鶴庭背對着她,看不見表情,語氣卻無奈,“你這樣走,走到何時?再說,山路雜草叢生,你這漂亮裙子糟蹋了,一會丢的還不是我們顧家的臉。”
冷玉修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可若同意讓他背自己,就意味着兩人又要有親密的肢體接觸,一想到這,她的心就開始狂跳不止。
她咬着嘴唇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顧鶴庭側過半張臉,看了她一眼,明顯猜出她的顧忌,又加了一句,“放心吧,這荒郊野外的,沒人看見的,一會等快到了,我再放你下來。”
他整天沒個正形,說的話也是真假參半,冷玉修不太相信,試探着問道:“真的?”
“真的!”
疑慮并未完全打消,可冷玉修知道自己别無選擇,她終于動了動,緩緩趴到他背上。
顧鶴庭的後背很寬敞,燙貼的體溫隔着衣物,不斷傳來,冷玉修覺得自己的胸口一片溫暖,源源不斷,滲透進心裡。
可她又是如此害怕劇烈起伏的心跳逃不過他的觸覺,縱使和顧鶴知,有那麼幾次他靠近自己的時候,她都未曾有過如此反應。
冷玉修隻好不停變幻姿勢,來掩飾自己的兵荒馬亂,隻是她渾然不覺,那些小動作,愈發增加肢體接觸面的摩擦。甚至連略顯局促的呼吸噴灑出來,也沒能逃過他的耳朵,所有的細節,像撓癢般,一下一下撓進了顧鶴庭心裡,癢刺刺的叫人出了一身汗。
“别亂動,老實點,不然我把你扔下去。”顧鶴庭壓着嗓子道。
冷玉修身體一僵,真的不敢再動了。
她有時候很狡猾,可有時候又嬌憨得叫人覺得可愛,比如現在,随便唬一下,就唬住了。
顧鶴庭心情大好,沒忍住哈哈笑出聲。
笑聲一出,冷玉修就知道他是在作弄自己,氣得揚起拳頭在他後背上錘了幾下。
顧鶴庭手上一使勁,惡作劇般把冷玉修整個人向上一抛,吓得她大叫一聲,雙手緊緊摟着他脖子。
“哈哈哈哈哈哈!”顧鶴庭笑的更大聲了。
冷玉修氣急敗壞,大喊他名字,“顧鶴庭!”
可顧鶴庭是誰?
“诶!真好聽,再叫一遍!”
冷玉修氣得翻了個白眼,閉上嘴,無論顧鶴庭說什麼,她都不再接話。
走了約半個時辰,終于抵達山腳下。
顧鶴庭熱得出了一身汗,盡管背着一個人走了一路,他的呼吸還是異常平穩。
冷玉修将外套脫下來,還給他。
上山的路上,已經擠滿了等候的流民乞丐,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人。
冷玉修有些害怕,可還是隻能硬着頭皮上山,就在她準備邁住步子的時候,顧鶴庭一把拉住她。
“等一下。”
冷玉修回過頭,“怎麼了?”
他伸手拔下她頭發的玉簪,頓時,那一頭烏黑長發如海藻一般散下來。
“你做什麼?”冷玉修不解道。
顧鶴庭将發簪放進胸口貼身的口袋裡,低聲道:“那些人可都是乞丐,别露了财。”
冷玉修恍然大悟,暗自慶幸,今日自己沒有佩戴别的首飾。
顧鶴庭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攬進懷裡,冷玉修剛想反抗,他的聲音就砸下來,“不想被吃豆腐的話,一會就挨着我走,知道了嗎?”
冷玉修擡起頭,正好看見他淩厲的下颚線,在咬腮的時候,肌肉緊繃了一下。
就這一瞬,冷玉修發自真心的相信,這個男人完全有能力護着她。
她第一次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好。”
上山的石階有幾百米,兩邊都是人,顧鶴庭硬是從人堆裡開了一條路出來,雙手緊緊護着冷玉修上山。
兩人姗姗來遲,顧家在姑蘇是高門大戶,連政府的人都知道顧老爺子的小舅子位高權重,因此沒人敢有意見。
一衆人看見兩人,紛紛迎了上來,不過他們并不認得顧家大少奶奶,隻認得顧鶴庭。
顧鶴庭是極讨厭這種場面的,若不是因為冷玉修,他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來的,他指了指身旁的人向衆人介紹道:“這位才是我們顧家今日的代表,我隻是個保镖。”
其中一位戴着眼鏡的胖老頭,陪着笑臉問道:“二少爺,不知這位是…?”
顧鶴庭道:“陳市長,她叫冷玉修。”
胖老頭疑惑道:“噢,原來不姓顧啊?”
冷玉修笑了笑,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顧鶴知的妻子,這次是代替他來參加的。”
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是大少奶奶。”
顧鶴庭臉色一沉,正欲拖着冷玉修往裡走。
忽然人群裡響起了一道聲音。
“鶴庭,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