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眼神躲閃。
蘇懸很快收回目光,看向其他人,說:“你們誰能告訴我……剛才要對連餘做什麼?”
電話裡說不清,他隻知道連餘和某個學長起了沖突,不小心把學長的頭給砸了,現在學長的哥哥找上他,要求連餘給他弟弟下跪磕頭,不然就讓他退學。
這個提議自然是遭到了連餘的拒絕,然後他就被同學的哥哥帶人給堵了,準備強行拉他去見弟弟。不過他們也擔心連餘反抗,所以打算在帶走他之前給他一個教訓。
連餘沒想到他們的膽子會這麼大,大白天在學校就敢擄人,他慌不擇路間隻來得及給蘇懸打去電話。
然而連餘也沒想到蘇懸會來的這麼快,把他從這群人手中救了下來。
蘇懸一身西裝革履,相比起過去的他更添了幾分冷峻,站那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他掃過衆人,一時間竟沒有人敢與他對視,都心虛地低下了頭。
蘇懸見狀就明白這件事恐怕沒表面那麼簡單,他扭頭看着連餘,說:“連餘,你來說。”
連餘從蘇懸身後走出,他的身形剛出現,蔣栩尖刺般的目光就朝他紮了過去。
連餘的背後瞬間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但表面裝作鎮定,望着蘇懸道:“哥哥,他弟弟的頭不是我砸破的。”
說着他指了指一個寸頭青年,對方長得人高馬大,五官周正,但眼神有些兇。
蘇懸看向寸頭青年,寸頭青年吐掉嘴裡的煙,道:“他說不是就不是?他算老幾?”
“我就輕輕推了他一下,而且附近連塊石頭都沒有,他的頭怎麼可能是我砸破的?””連餘氣憤地反駁。
寸頭男冷笑:“不是你難道還是我弟弟拿石頭自己撞的?”
說不準就是。
連餘幾乎要脫口而出,但蘇懸先他開口了,“既然你說是連餘砸的人,你有證據嗎?”
寸頭男倒是沒有在蘇懸面前擺譜,道:“我弟弟指認的,難道不算證據确鑿?”
蘇懸沒回答他,對連餘說:“對了,你還沒說你們是因為什麼起了沖突的,現在方便告訴我嗎?”
連餘點頭。
其實事情的起因有些莫名其妙,連餘和那個學長之前根本都不認識,就突然有一天連餘被人堵在了宿舍樓前,罵他lan貨,sao貨……後來連餘才知道有人謠傳他搶了學長室友的男朋友,還在論壇上發了一堆截圖和照片為證。
連餘以前被追債的沒少罵,看見論壇上的惡意造謠後倒也沒有氣到失去理智。
他開始私下調查是誰造謠的,不過學長的室友忍不了這口氣,帶着人找連餘算賬。
混亂中,連餘推了其中一個人,然後逃了出去。
哪知第二天他就被告知被推了一把的學長進了醫院,指名道姓說是連餘把他的頭砸破的。
這才有了後來的事。
連餘說:“蘇懸哥哥,真的不是我做的。”
蘇懸道:“嗯,報警吧。”
“報警?”蔣栩突然開口,“為什麼要報警?都證據确鑿了,還有調查的必要嗎?”
蘇懸平靜地注視他,道:“雙方各執一詞,自然有必要。”
蔣栩沒說話,隻是死死盯着連餘,這一次他的眼神裡不僅有嫉妒,還有恨意。
連餘眸光閃爍。
他忽然有些後悔了,不該從平山搬出來的。
被保護,被偏愛的滋味隻要嘗過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對蘇懸來說或許随手為止,于他而言卻是溫柔的陷阱,上瘾的毒藥。
不久前還一臉輕蔑望着他小少爺也有求而不得的時候,他喜歡的人當着他的面維護被他視為臭水溝裡的老鼠的自己。
連餘不同情他,反而覺得高興。
所以他也沒有那麼善良,是蘇懸把他想的太好了。
連餘覺得真正善良的人是蘇懸,他才是最該得到偏愛的那個人。
“蘇懸哥哥,謝謝你願意相信我。”連餘猛然擡頭,用帶淚的眼睛注視蘇懸,“這件事不關蔣少的事,不要因為我影響了你們之間的關系。”
茶氣彌漫。
如果眼神能殺人,蔣栩應該殺了連餘幾百上千次了。
可他不能,因為對方被他的心上人保護着。
蔣栩看着蘇懸,希望他能給一個令他滿意的反應。
蘇懸似乎沒聽出來連餘話中暗藏的挑釁,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溫和:“連餘,時間不早了,你不餓嗎?你不是告訴我學校附近有一家館子的菜味道很不錯,現在去吃怎麼樣?”
連餘彎了彎眼睛,“嗯”了一聲。
見狀看向蔣栩的幾道視線都多了幾分同情。
慘,太慘了。
沒看到蔣小少爺的眼睛也紅了嗎?
這簡直是把蔣小少爺的心扔在地上,在上面踐踏來踐踏去。
蘇懸帶着連餘走了,沒人敢攔。
秦珏看了眼寸頭青年,語氣冷淡:“沒别的事的話我就走了。”
說完,他也離開了。
校外,連餘帶着蘇懸進了一家炒菜館,他們找了一個空桌坐下。
連餘低頭看菜單,時不時擡頭:“蘇懸哥哥,我點好了,你真的不再點幾道菜嗎?萬一我點的菜你不喜歡怎麼辦?”
蘇懸道:“不會的,我不挑食。”
自從三年前喪失味覺後,他就對吃什麼喪失熱情了,吃什麼對他來說都一樣。
連餘眨了眨眼,繼續苦思冥想,認真挑選菜品。
秦珏經過炒菜館看到了這一幕,腳步一頓,随後轉身往館子裡面走去。
這家炒菜館裡的菜的味道不錯,價格也不貴,所以進來吃飯的客人很多。
秦珏四下張望,發現沒有空桌了,要想留下來吃飯隻能和别人拼桌。
秦少爺沒拼過桌,更不想和不認識的人坐一起。
秦珏為自己找了一個借口,朝蘇懸那桌走了過去,對他說:“拼個桌?”
蘇懸擡眸。
秦珏對上蘇懸的眼睛,“好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是很巧,不過秦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有……他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