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将下颚卡進師追辛的頸窩,脖頸相貼間,鼓動的脈搏似乎将活力也一并傳遞進惡鬼冰冷的身體。
師追辛的呼吸在兩人中糾纏,似乎連“惡鬼”也沾染了呼吸,相貼的肌膚也逐漸有了溫度。
“惡鬼”近乎陶醉的聞嗅着功德的滋味,在殺死那隻該死的猿猴一瞬間,無數功德伴随着咒枷的消失灌入師追辛的體内。
隻是這麼近距離靠近,聞嗅到對方的呼吸,就令祂感到萬分愉悅。
“我還以為你真信了。”
“惡鬼”語氣玩味,逗弄般輕輕搔弄過青年的喉結,近距離的耳鬓厮磨,銜住他的耳朵低語。
似乎因為他聽不見的原因,“惡鬼”極為喜歡在他耳邊細語,用那種漫不經心的惡劣語氣輕嘲師追辛的天真。
與惡鬼謀皮,遲早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惡鬼”忍不住啞笑出聲,手掌貼在師追辛的後腰,不斷的碾蹭過腰窩的部位,用手指圈住他單薄的細腰。
師追辛忍不住偏頭,短暫的捂住助聽器。
酥酥麻麻的笑聲被隔絕,師追辛眨動眼睛,依舊覺得耳根發燙。
腰間不老實的手掌還在煽風點火,古怪的酥麻如電流般從尾椎骨直直流竄到頭皮。
他警告般掐住腰間的大手:“豬。”
“惡鬼”挑眉,告饒的舉手。
又耐不住性子,追在師追辛耳邊調笑:“什麼時候變個狗?”
變個狗就高興了?
師追辛飛速揚眉。
他站起身,給林業部門打電話的同時不忘将弄髒的外套脫下,蓋在那些猴子屍體上。
“惡鬼”笑他爛好心,他隻是拍拍衣服,輕描淡寫的說:“攢功德,不要在意事情大小。”
說爛好心也好,僞善也好。
超度生靈,也能功德+1。
師追辛衣着單薄的走出林子,與林業部門的人擦肩而過時,看見了幾個馬戲團的工作人員正在人群外嘀咕這事到底是誰舉報的。
師追辛面不改色的從旁邊走過,路過街邊的玩具店,他腳步一頓,從口袋裡掏出幾個硬币。
“惡鬼”頓覺不妙:“你不會……”
“叮咚”硬币投進抓娃娃機,師追辛眉眼認真,操控娃娃機的爪子,精準抓向一隻毛絨小狗。
毛絨小狗翹着尾巴,傻乎乎的吐舌歪頭笑,胸前的粉色蝴蝶結可愛又粉嫩。
蠢死。
“惡鬼”頓時逃竄,被人一把抓住。
幾分鐘後,師追辛抱着一隻毛絨小狗從玩具店走出,他撓着毛絨小狗的後頸脖,手掌順着狗耳朵從後腦一路滑向後背。
“汪!”咬死你哦。
毛絨小狗抱着他的手一頓咬咬咬。
師追辛實在忍不住嘴角上翹:“真可愛。”
“……你半夜斷氣别跪下來求我給你續命。”
“不會的。”師追辛偏頭,将臉貼在毛絨小狗的身上。
他依舊是那副從容不迫的閑适樣,隻是眉眼一彎,止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
“惡鬼”呵笑:“你半個魂都要飛了,還嘴硬。”
師追辛并沒有煙瘾,“惡鬼”這麼多天第一次看見他抽煙,怕是身體遭不住了,抽上一口止痛。
煙吐出來的時候,半個魂也快飛了。
毛絨小狗歪過腦袋,傻乎乎的蠢臉似乎露出幾分譏嘲。
祂正要嘲諷幾句,就見師追辛垂眼,呆呆的靠在公交車窗上,困倦得已經睜不開眼睛了。
他睫毛顫抖,蒼白的面上難得泛起紅暈,似乎連呼吸也止不住的發燙,唯有圈住毛絨小狗的胳膊依舊有力,幾乎臉貼着臉貼在一起,枕在小狗身上無力的靠在一側,任由黑發遮住眉眼。
黑與白交錯在一起,呈現出淡淡的澀意,越發秾烈可憐。
無人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形黑影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
“惡鬼”從師追辛的口袋裡摸出兩包煙,一包敬神用的中華,一包師追辛抽的女士細煙。
祂難得對這種東西感興趣,點上一根,學着師追辛的樣子吸上一口,無聲沖他臉上吐出破落的煙圈。
“看來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見師追辛閉着眼止不住的咳嗽,祂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指摩挲着師追辛的下颚,難得軟和的替他順氣。
“聽說人類抽多了會死,你這破爛身體,還是小心把自己抽死了。”
師追辛撩開眼皮,因為功德在修複身體,也懶得說話,無聲看祂把自己的煙丢了。
他目光幽幽,心說敗家玩意。
敗家玩意把師追辛的煙丢了還不止,還想偷偷把毛絨小狗也丢了。
師追辛抱着狗幽幽看祂一眼,轉移話題:“先來說說惡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