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學得很快,遠超常人,就算是世人所說的天才見了也相形見绌,這也不意外,他本就是天才中的天才,更何況隻是記憶有損,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重回巅峰。
想到這裡,跟在當歸身後的人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絲有些瘆人的微笑。
大仙還挺慷慨了,當歸想學什麼就教什麼,甚至還額外教了他一招。靈獸和尋常野獸可以看做是修仙者和凡人,都是修仙,也就有不少共通之處,例如,它們也會察覺到修仙者的神魂威壓,修仙者也可以用神識探明它們所在的地方。
以當歸的神魂強大程度,這附近就沒有能逃過他神識搜查的靈獸,他甚至一下子就盯上了最為強大的那一隻,無法判斷對方的體型,但是僅憑神魂就能知道,它大概是這一方霸主。
當歸眼前一亮,手握着土碗碎片就自信滿滿地朝那個方向出發了。
此地和他來時似乎不太一樣,好像多了許多動物,當歸突發奇想,大概是因為他之前完全不知道收斂神魂威壓,遠遠地就把它們吓跑了,但現在他學會了收魂藏神,修為遠低于他的人或者動物眼中,他就是一個毫無靈氣的普通人。
其中也不乏山雞野兔,見了人還不知道跑,若是之前,當歸肯定止步于此,可現在,他對于挑戰一隻靈獸躍躍欲試。
在他走遠之後,原本呆愣在地的野兔好像這才反應過來,“嗖”地一下蹿進了草叢,與此同時,跟着當歸的人也從樹林後緩緩走出。
那野兔是受了他的影響才沒有立馬逃走,沒想到當歸卻對這送上門的獵物視而不見,還是那麼想要去找那隻靈獸。換做是其他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評價對方太過魯莽,可是面對當歸,他神情複雜了起來。
當歸最終追尋着靈識來到了一處山泉口,這裡已經很深入林地了,不少都是上了年代的古樹,枝繁葉茂,遮天蔽日,隻覺清幽,汩汩清泉在窪地彙聚,成了一個小潭,潭水深綠,不知深淺。
他能感覺到已經很接近了,但四下看去,沒能看到任何像是動物的東西。當歸的目光于是落到了眼前的這方潭水上。
“大仙,你還在嗎?”他在心底呼喚。
那股陰影似乎随叫随到,此時也沒讓他久等,隻是對方似乎不太喜歡說話,略顯沉悶。
知道他來了,當歸繼續問道:“大仙,你有什麼法術能把東西直接抓起來嗎?就像你教我的禦物,能對着活物用嗎?”
這個請求似乎有些過分,他心底的大仙沒有說話,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的當歸隻好想當然地擅自行動了。
倘若沒有收魂藏神,外露的神魂威壓就會引起其他修仙者的注意,這個做法既可以威懾他人,也可以挑釁他人。
隻是現在這個對象換做了一隻靈獸。
不能全部展示出來,而是要與對方旗鼓相當,差不多才叫挑釁。
察覺到有一個與自己差不多強大的神識突然出現在巢穴附近,潛藏在潭水底部休眠的靈獸勃然大怒,它雖然開了靈智,但受限于修為,想不了太複雜的事情,隻當是另一個沒有眼見地的靈獸妄圖侵占它的領地,于是它立刻沖出水潭,要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侵略者好好教訓一頓。
潭水忽然炸開,模糊了眼前的視野,當歸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擡手擋住撲面而來的潭水,在縫隙之中,他看見了聳立于潭水之中的巨大生物。
以他殘留的一點見識來看,那是一條體型碩大的水蛇,蛇頭比兩個當歸還大,卻生有一對獠牙,還很奇怪地長了一對短腳,假以時日說不定能成蛟化龍。
春燕口中禦劍乘風的修仙者,巧姐口中厮殺慘烈的争鬥,都不過是他人所說,唯有眼前這異獸,明明白白地展現在他眼前。
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當歸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感到心潮澎湃,但未等他宣洩出來,被打擾休眠的巨蛇就惱怒地朝他橫掃過來。
倒飛出去的時候,當歸第一個想的是慶幸自己現在就是具屍體,沒法再死,第二個想法是又把别人的屍體弄壞了,倘若真的有地府的話,自己怕是已經被參上不少本了吧。
隻是預想之中的脊柱斷裂四肢骨折頭破血流都沒有出現,有人接住了他,與此同時,他看見那條巨蛇仿佛遭受了什麼無形的壓力,猛然炸裂開來,灑了滿地的碎肉和血沫,将原本的潭水染成了血紅。
當歸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自己穩穩地站在地上,環過肩膀的手也随之離去,他轉過頭,看見一個披着兜帽的黑衣人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