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勃緊緊盯着林思金燦燦的眼睛,瞬間酒醒了一半,緊接着就是頭痛欲裂。眼前的景象不斷地旋轉晃動,手裡的骰子似乎比烙鐵還燙手。
他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女孩是非人生物。
林思也沒想瞞着這群賭徒,非人生物總比柔弱的人類少女更能威脅到這群亡命徒。
鮑勃明顯是慫了,他指着吉爾,拼命搖頭:“我不和他玩!”
搖頭這個動作加劇了頭痛,他不由得想:該死,他今天究竟為什麼要來賭錢?這樣舒适的天氣,就應該躺在家中好好睡一覺。
“鮑勃你不會是怕了吧?怕一隻地精?”周圍有人跟着起哄,看熱鬧不嫌事大。
居住在雪萊城的地精并不是狡詐的洞穴地精,而是另一種更加溫和膽小的絨耳地精。
但林思并不知道其中關竅,她有些詫異,似乎雪萊城的人,對地精比較友好?不像在洛克村,大家看多利一眼都嫌棄。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林思心中形成,她繼續在旁邊煽風點火,詫異道:“你不會連地精也怕吧?所以專欺負老弱婦孺?”
就比如說留下一大堆賭債給妻子,任由修士和讨債的上門,卻自己一個人跑出去逍遙快活。
林思意有所指,鮑勃卻隻聽前一句,加上周圍人起哄。他還頭痛得要命,眼前的人也變得光怪陸離起來,他咬着牙拍下籌碼:“玩就玩!我跟!”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吉爾出手極為漂亮,衆人還沒看清他的動作,骰子就已經被納入骰盅當中。
地精擅長欺詐,而吉爾又是洞穴地精中最聰明的那個,他不光擅長言語詐騙,也擅長賭術。
他一上手就知道這骰子有問題,但還是繼續玩了下去。
鮑勃掀開骰盅,愣了一下,癫狂地笑出聲來:“我赢了!”
隻見四顆骰子點數一樣都是3,另一顆骰子的點數是5。
“厲害啊鮑勃!”
“夥計,你輸了快一天了,終于轉運了,願創世神保佑你。”
這樣熱烈的氣氛下,吉爾不由得有些緊張,除非他能搖出來五個一樣的點數,不然隻能是輸或者平局。
林思按了按他的肩膀,吉爾立刻心領神會,心中有了底氣。
骰子在骰盅離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吉爾将骰盅高高抛棄,眼神緊鎖在空中翻滾的容器。
衆人驚呼,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此處。
骰盅落下後,吉爾并沒有急着揭開,吊足了人的胃口。
忽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揭開了骰盅。
忽然門外狂風大作,風沙吹進酒館,糊了所有人一臉。
就這麼一瞬的功夫,在揭開骰盅的那一刻,清風吹過骰子,改變了其中之一的點數。
無人察覺,除了一直緊盯着桌面的鮑勃。
他豁然站起身,大叫:“你作弊!風把6吹成了2!”
酒館裡看熱鬧的人這才發覺桌上的五枚骰子,竟然都是一模一樣的2!
林思豎起手指,笑眯眯道:“想賴賬?”
鮑勃漲紅了臉,頭痛欲裂:“你是非人生物,用魔法弄出一陣風改變點數不要太容易。我不服!我要重新賭一局!”
不是所有人都被那陣風吹得睜不開眼,其中一名倒酒的侍女開口:“我看到了,地精揭開骰盅就是五個2,這位小姐沒有作弊。”
那是自然,林思施展風系魔法的時間恰到好處,就是吉爾剛剛揭開骰盅的那一瞬間。加上角度原因,侍女看到的确實是沒有變動的骰子。
暗影藤的藥效快發作了。
鮑勃頭痛得快要炸開,手裡的骰子在他眼中像鐵水一樣融化,滾燙地覆蓋在他的皮膚上。他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卻聽林思嚣張跋扈地開口。
“賭場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地方嗎?願賭服輸,難道你每次輸了,都要誣陷對方作弊嗎?”
暗影藤的加持下,鮑勃看到的林思面貌已經扭曲。她肩膀上又長出兩顆頭顱,臉上布滿燦金色的眼睛,背後白色的羽翼舒展。
他極為驚懼,瞳孔擴散,冷汗涔涔,喃喃道:“你别過來……”
林思拿走了他的籌碼,差不多可以換五十枚銀币。她不知道鮑勃在幻象中看到了什麼,但一定是極為恐怖的事情。
鮑勃既然會去忏悔室忏悔自己貪婪的罪行,哪怕要支付巨額的贖罪稅金也在所不惜。
那麼他一定是發自内心地笃信神明。
于是她走上前去,在鮑勃耳邊輕聲道:“看到了嗎,這就是神對賭徒的懲罰。”
鮑勃驚恐地低下頭,鐵水已經完全覆蓋住了他的雙手,并繼續向上蔓延。被鐵水禁锢的雙手似乎不能再動彈分毫。
他發出一聲凄慘的叫聲,連滾帶爬地逃離了這家酒館。
林思拿着籌碼換了足夠數量的銀币。酒館裡的人各個驚懼地望着她,不明白為什麼鮑勃和地精玩了一把骰子就瘋了。
林思倒是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拿了錢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