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倒是想要提拔心的,可還是那句老話,沒人——
伺候安霖的宮女聽到皇帝的話不由得将求救的目光抛向總管太監,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會被拖出去。端着茶水的雙手不禁顫抖,以至于濺出幾滴落到地面消失不見。
安霖清咳幾聲,毒藥雖已清除,可吞咽時傷了嗓子,加上秋日寒涼竟是有些略感風寒。
她示意方才有些失态的宮女下去,換了個年紀稍大些、性子更為沉穩的人上前。
“宮人伺候的十分精細,隻不過兒子初來乍到有些水土不服,前些日子讓太醫開了些藥,現下已經無礙了。”安霖回話的同時接過太監遞過來的銀耳燕窩羹。
精緻的白玉碗旁刻着祥雲瑞氣的花紋,冒着熱氣的湯羹到手溫度卻恰到好處。
她将長袍袖子微微挽起,用白玉勺子小心攪拌着銀耳燕窩羹,摸了摸碗底遞給皇慕容複:“天氣寒涼,兒子聽聞父皇前來,特地命人準備的湯羹,父皇稍用些暖暖身子。”
“你是個有孝心的孩子啊!”慕容複感慨道,接過湯羹放在一旁并沒有入口。
安霖見皇帝如此警惕,眼底閃過一絲暗色,對皇帝得态度也越發恭敬生怕出了大錯惹得皇帝發怒。
慕容複揮了揮手,示意宮人退出房門。宮人小心謹慎緩緩退下,将屋門緊閉,太監總管守在門外不準任何人打擾皇帝和太子的談話。‘
偌大的屋内空蕩蕩的,桌面上的銀耳燕窩羹還冒着殘存的熱氣,混着殿内得香爐散發得花果清香倒是有種說不出的雅緻。
皇帝和安霖四目相對,安霖觸碰到皇帝敏銳的雙眸不禁低下頭心跳的極快。她不知道皇帝究竟要和她談些什麼。
“清然前段時間和你提過吧!”慕容複沒頭沒腦的話卻讓安霖背後一涼。
難不成當日魏清然找她談起皇後一事被皇帝知道了!
她僵直着身子,嘴角微微勾起佯裝鎮定,手心出汗握緊拳頭,眼珠子控制不住的轉動:“父皇說的是……”眼眸悄悄擡起打量着皇帝的神色。
安霖擔心因為自己的原因連累魏清然,盡管知曉皇帝還需重用他,可擔心的心情是無法掩蓋的。連帶着後背都像是石塊僵直住,說話都猶猶豫豫。
慕容複一搖手中盤珠,翠綠色翡翠玉石叮當作響,陣陣敲動着安霖的内心。
他冷眼瞧着自個兒的親兒子因自己的一句話冷汗直流,心頭湧現出的控制欲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是皇帝,掌控着天下,他倒不怕安霖因突如其來的富貴飄飄欲仙,就怕安霖失了對他敬意那才是最大問題。
他讓安霖坐下,安霖就順從地坐在雕花椅上,隻不過她的眼底閃爍着不安。
“瞧給你吓得,清然與你交好是在朕的默許之下,你不必如此緊張。”慕容複緩和語氣,随後眼神暗淡三分,像是随口般的交談般脫口而出:“皇後懷孕你是知道的…”
安霖吓得連忙從椅子上滑落,跪在地上,垂頭不敢看皇帝的容顔,她的心跳得飛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來,真個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手心冒着冷汗,冰冷得更像是在冬日裡穿着單衣待上了幾個時辰。
身為外男,卻擅自打聽皇後的蹤迹,若是被有心人發現定會以窺視母妃之名彈劾。
好巧不巧,知曉此事的人更是皇帝本人。帝王之怒伏屍千裡,安霖不敢賭皇帝的耐心。
慕容複歎了口氣,拍了拍安霖的肩膀:“坐下說話,這事兒朕本來就有意告訴你。清然提前談起,也算是讓你心裡有個底。”
可他心底究竟有沒有因為魏清然擅作主張而心懷芥蒂誰也說不清楚。
“是,父皇……”安霖咽了咽口水,控制着緊張急促的呼吸道:“兒子絕對沒有想要危害皇後的意思,兒子能多個兄弟自是高興的。”
“朕倒希望你多個妹妹,而不是什麼兄弟。”慕容複低沉的聲音像是雷雨天沉悶的轟鳴聲,在耳邊緩緩回響,安霖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種壓抑。
她左手壓着右手将其藏在袖子中,不斷顫抖的手暴漏了她的恐懼,她不知道皇帝為什麼要在她面前表露出對皇後的不滿。
慕容複頓了頓,瞥眼瞧見安霖壓制地惶恐不安,覺得敲打的差不多了,方才說出他真正的意圖:“不日便将祭祖,屆時你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子。大臣們有意将你記在皇後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