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經極度地亢奮,不斷地沖擊着他那馬上就要崩斷的理性與鬼性......
正在陸簋就要彌足深陷的時候,他驚奇地發現,喬麥還是在平穩地呼吸,身體上毫無變化!
不應該呀!
正在這緊要關頭,陸簋用他所剩不多的腦力分析着:正常情況下,哪怕是被鬼淺淺地吸食一口,普通的凡人都會迅速衰老、萎靡、枯萎......
可剛剛明明已經吸食了一大口了呀,怎麼會一點變化都沒有,是因為我這具身體不光動不了,連“吃人”的能力都喪失了麼,但是我明明可以感受到吃人的快感啊!
在發現了這個變化後,陸簋好像劫後餘生的奔襲者,拼了命地想确認喬麥是安全的!是安全的!
他伸出舌頭,舔着喬麥的手背,他舔遍剛才所有咬過的地方,一遍遍地确認着,隻有殘留着的普通咬痕,沒有褶皺幹涸的皮膚,沒有裸露的白骨......
沒有變化!沒有變化!
他再次看向喬麥的臉,沒有變化,呼吸還是平穩的,他是安全的!
但陸簋還是不放心,心中暗暗發誓,如果他真的傷害到了小男孩,他一定要把自己挫骨揚灰,銷魂散魄,自我了斷!
“安排”好了一切,那股身體的沖動,再也安耐不住了,迫切的,嗜血的本能再次湧上了大腦,猶如即将噴發的岩漿,從沉寂的火山中,以吞噬一切的勢态,直沖火山口......
陸簋閉上眼睛,深深地歎出一口氣。再次張開嘴,咬在了喬麥的手背上,當陸簋的牙齒刺破喬麥的皮膚時,他可以感受到,喬麥潤澤充盈的肌膚,鮮甜的血液,酥軟的筋骨,以及神髓帶來的緻迷緻幻的癫狂感受……
陸簋大口大口地吸吮着,吞咽着,所有的感受随着上下翻湧的喉結,裹挾進陸簋體内,他感受到幾近瘋狂的獲得感與滿足感向他的身體源源不斷地湧來,一波波地快感持續且洶湧地攻陷着身體四處,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與小男孩血脈貫通,通體循環……
他想更深切地去感受、去享用、去體味......
他更加用力地吸吮着,他貪婪地讨要着、索取着,乞求着,一遍遍地榨取最後的快感。他想要更多,更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簋像一隻喝夠了奶水的小奶貓,飽食餍足,終于舍得松開咬在小男孩手背上的牙齒。
手背上的燙傷早就退下去了,可卻又被陸簋給咬紅了。
清醒過來的陸簋,用牙齒輕輕掃過紅暈,含着被自己咬紅的地方,慢慢地等待着紅色的退去......
他知道小男孩還熟睡着,他“從始至終”都知道,他很小心,他不想讓小男孩看見“那樣”的自己......
小男孩醒了,懵懵的,又想起了他的手,他擡起來看了一眼,紅腫都消下去了,也沒有了那種灼痛感。
他沖着陸簋上揚着嘴角,開口說:“謝謝,爸爸!”
陸簋回道:“你以後管我叫,陸簋吧。”
小男孩懵懵的,問道:“為什麼?”
陸簋說:“因為,這個名字,到哪都有‘飯吃’”......
小男孩更懵了,也沒多想,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轉過來!”陸簋叫住了他。
小男孩轉回身,看向陸簋。
“你叫什麼名字?”,看着小男孩皺着眉,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目光,陸簋又解釋說,“醫生說我傷到了腦子,有些失憶......”
小男孩回答道:“我叫喬麥,爺爺都叫我麥子。”
陸簋還在想着:什麼荞麥、麥子的......
小男孩突然問道:“醫生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額......”
“在你不知道的時候......”陸簋心想,現在的小孩子不好騙啊。
這一夜,陸簋沒能睡着......
吃人,是一件很私密的事!鬼隻有在确定對方必死的時候才會吃,那樣,吃人的快感隻有鬼才配記得,而人隻是獵物而已……
而眼下,躺在陸簋身邊的喬麥,,不知道他會不會有這一人一鬼間的“私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