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短暫的觸碰仍讓陸簋的身體不受控地悸動着,振恸着,不安的神經想要榨幹陸簋最後一滴血液,鮮血到底還是從陸簋的心口窩流了出來……
痛,能給他平添幾分莽撞與膽量......
陸簋就像行将就木的将死之人,因不舍這凡塵舊事,回光返照地歸來看一眼心中挂念之人,陸簋強撐起身子,看着喬麥的背,停在半空中的頭,附身低了下去,
他的唇貼在喬麥的背脊上,輕輕地“停”住了……
好燙......
陸簋把自己點着了!
他的血再次從血窟窿中噴了出來,噴濺到自己身上他都覺得燙;而此時被桃木劍關在牆上的七魂八魄由青白變為橙黃,由橙黃變成橘黃,又從橘黃變成了橘紅色,瘋狂地搖擺舞動,像一團火在熊熊燃燒!
沒錯,它就是在燃燒,被“火焰”燒灼的桃木劍,由原本的乳黃色逐漸變成黃丹色,丹罽色,最後變成了朱櫻色。
桃木劍堅持不住地從牆上掉了下來,變成了小小的一隻。
而“重獲自由”的橘紅色魂魄,一縷一縷地飄回了陸簋的體内……
陸簋仰倒在床上,他知道自己不會“死”,但他沒想過會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而喬麥的背,在一點點地恢複,遍布全身的紅腫在退去,而那一排排倔強的齒痕也在消失......
深夜,逐漸恢複的陸簋爬向窗邊,拉開窗簾,打開窗,他爬上窗台坐在窗外,他擡起頭,望向天空中的滿天星,他希望他天上的哥哥來救自己......
他想家了,他想回家,他想他鬼界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了,想念家裡的每一隻鬼......
因為他覺得自己闖禍了......
每次他在外邊闖了禍,他都可以回家,他有哥哥,他有家人。
他就像每個闖了禍的小孩那樣,怕人家找上門來,他既想回家告訴父母,但是又害怕被責罵,可他就是想家了......
他收拾好屋子,換了床單被罩,換好衣服。把喬麥在身邊放好,也收起了桃木劍。
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天亮,喬麥醒了,看見陸簋就安穩地睡在自己身邊,給陸簋掖了掖被角,就出去了。
夜色漫了上來,陸簋才醒,睜開眼就喊喬麥,喬麥進來了,手上還端着一鍋雞湯,一直文火慢炖着,現在還是熱的……
陸簋沒說話,喬麥也不說話,兩人心照不宣,喬麥拿着勺子給陸簋喂雞湯,陸簋就湊近張嘴接着喝……
吃過飯,兩人都躺在床上,靜默着……
兩人都睡不着,就那麼靜靜地躺着,好像在等待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