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峰位于扶搖宗東側,而松臨峰位于西側,二峰橫跨整座後山。
二人衣袂翻飛,風息掠過,景印白忽而問道:“師弟與封師妹似乎很是熟稔?”
燕桓入松臨峰已有一段時間,身為松臨峰大師兄,景印白對于峰内弟子都頗為照顧,卻對眼前這位師弟印象并不深刻。
“秘境中有幸與封師姐相識。”燕桓本不想與人扯上關系,可若不如此說,尋個由頭,待會不便單獨去尋封無離。
景印白微微點頭,并未再往下聊。
燕桓卻是心下有些不耐,平白問這問題作甚,難不成,景印白懷疑起了他的身份?
若真如此,他必得先除去此人。
心神一動,禦劍的速度快了幾分。
景印白不知燕桓為何提速,卻還是跟了上去。
九微仙尊喜靜,故而天清峰連内峰弟子也未曾有過。扶搖宗宗主顧銘曾詢問過,九微仙尊卻隻道:“學我道者,必得天資卓越,根骨絕佳,與我九微劍法心魂相應。”
燕桓聽聞此事時,隻覺九微為人當真是虛僞,若真如此,封無離那師妹封無憂從前不也是習鞭。
越靠近天清峰,寒氣越重,如同幾萬年的亘古長冰般刺人。燕桓此前就舊傷纏身,又在秘境中被一瘋子暗算,再有封無離傷他心脈,若不是有狐族秘法,他自斷一尾保命,差點就真着了封無離的道。
要不說這封無離師出九微,二人果真一般惹人生厭,虛僞至極。
不一會兒,二人便行至峰下。玄陽仙尊與九微仙尊交好,因此景印白手持入峰羽翎便帶着燕桓入了峰。
浩瀚的靈力席卷封無離,丹田充盈,靈台清明,一雙眸子睜開,封無離感受到身體暗傷恢複幾許。
九微所取之血,雖不是心頭血,可她與旁人不同,掌中血與她劍骨相連,又損耗許多,多少年月下來,早已積頑成疾,若非她一心修煉,離廢人也差不遠了。
封無離斂起思緒走出桃夭院,正巧撞見院外處的燕桓與景印白。并非她對燕桓有何心思,隻是那張臉太過招搖,若不是燕桓施法,隻怕此刻早已在扶搖宗内名聲大盛。
世人最愛談論事不過風月二三、天驕逸事、趣聞怪誕諸如此類。封無離不禁想到,若無憂在此,定會叽叽喳喳的與她說個不停,隻可惜……封無憂早已不是無憂。
“封師妹。”景印白率先開口打破這份寂靜,眉目間滿是溫和。
“景師兄。”封無離拱手回了禮。秘境一行,她對景印白頗有好感,景印白行事利落,為人謙和有度,與嚣張跋扈的居星洲簡直兩模兩樣。
“今日逢你出關,師尊遣我前來送禮祝賀。”景印白将禮品從燕桓手中拿過,燕桓卻搶先一步遞與封無離。
封無離面上沒什麼表情,接過禮品。
往日修行,除卻上次突破元嬰,是有人不經意與九微提了一嘴衆人才想起天清峰還有她,再之前也并未有人祝賀送禮。
天清峰自成一峰,她隻突破到元嬰後期,卻有人早已知曉。想來,取完血那天,九微便已預料到,這禮品也不過是借着玄陽仙尊之手警告她,警告她莫生他念。
封無離手下物品紋絲不動,擡眸一看,燕桓正緊緊握住,她看清燕桓眼中的意思,這時燕桓才松了手,他又傳音,有些咬牙切齒道:“你倒是讓我好等。”
“都等過三天了,也不急這幾天了。”想起燕桓給她下傀儡咒時,高高在上地讓她三日後去尋他,封無離便沒什麼好語氣。
景印白沒看見眼前的暗流湧動,卻看見封無離收下禮品後有些微變的神色,于是開口道:“封師妹,可是這禮不妥當?”
封無離收了後便直接放入儲物袋中,“并無,多謝景師兄。”
景印白道:“不必客氣。封師妹果真是年少有為,元嬰期一連突破兩階,修真界中如你這般者不過了了。”
封無離甚少同人打交道,對于景印白的一番誇獎倒有些不知如何回話。
“景師兄謬贊了。”封無離淡淡道,景印白見她并無閑聊之意,開口道:“既禮已送道,我便不多留了。”
燕桓見景印白要走,忙開口道:“師兄,你先行,我同封姑娘有事商議一番。”
景印白點了點頭,不多時身影便消失于燕桓眼前。
“既然你尋來,那我便說了,先解開傀儡咒。否則,一切免談。”封無離道,像燕桓這種詭計多端之人,最是喜愛一切掌握手中,執掌大權,能讓他讓步的,除了利益便沒有任何能夠動搖。
燕桓聽見這話,沒了初次的旁敲側擊,“解開可以。可你得幫我尋神器,否則我死了你也得死。”
封無離道:“可以。”尋到神器是一事,可到誰手裡又是另一回事。
似是未料到封無離答應的如此幹脆,燕桓又道:“還得先替我尋療傷之藥,你那一劍,刺得可真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