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比賽在海拉緻辭後緊鑼密鼓地進行着,晞爾到裁判處登記對手棄權後便領到了明天第二輪的參賽許可。
她本想回參賽去好好觀察學習下大家的招式,結果沒走兩步便被兩名身着制服的護衛攔了下來。
“晞爾小姐是嗎,殿下有請,請跟我們去一趟休息室吧。”
“我?哪位殿下?什麼事?”
頭發向後梳得油亮、臉型方正、五官立體俊美的護衛語氣冷淡:
“隻能告知你是布提思家族的邀請,具體的事情我們不知情。”
晞爾想了想,自己最近沒有惹事,威脅特普甯的仔畜效命的是安諾福斯家族,這兩個護衛看着雖然強勢,但她感知不到危險和惡意。
“反正也打不過,去就去呗。”
于是晞爾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被帶到布提思家族的休息室。她剛進門,休息室的門就被護衛反鎖了。
“你們鎖門幹嘛?我又不跑!”晞爾拍着門問。
“晞爾小姐,請稍安勿躁,殿下一會就到。”
晞爾隻好無奈地坐下,觀察着周圍的陳設,順便看看有沒有趁手的防身工具:
“明明隻是個臨時搭建的休息室,竟然比我見過最好的房子都要華貴。”
“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宣傳貴族和平民平等的海拉住進我和特普甯的家,還會不會說今天這番話。”
在從沒坐過的柔然沙發上出身的她完全沒注意到休息室外有人靠近。
“你居然敢議論我姐姐!”
随着門被仆人推開,進門的金發少年憤怒地斥責道:
“虧我姐姐一心想着為你們這些平民謀公平和福利,甚至不惜賭上家族的未來!你們這些平民就是這麼報答她的?”
……
晞爾此刻真的很後悔,她一定是被今天對手棄權的喜悅沖昏頭腦了,竟然把心裡想的話說出口了……
“太魯莽了……都怪沙發太軟……自己想想得了,說出來也無濟于事。”
“這人管海拉叫姐姐,那他必然是布提思家族的老二,好像叫皮羅星來着。”
晞爾反複告誡着自己:
“沒必要跟小孩較真……關鍵時候不要惹事!”
于是她說:
“是我失言了,殿下。”
皮羅星示意護衛關上門出去,即使對面的人已經起身道歉,他仍是一幅氣鼓鼓的樣子。
“殿下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皮羅星本來是想從晞爾身上找皮特失蹤案的線索的。但想到儀式結束後,包括安迪在内的那些貴族青年将法米娜團團圍住,又是說奉承話又是送禮物。
而自己的姐姐海拉,明明比法米娜優秀、睿智、成熟、漂亮一百萬倍,身邊卻一個追求的男人都沒有,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根本沒心思想案子的事。
請問那些貴族青年眼是瞎了嗎?
“你說說,為什麼連你這種享受了姐姐努力成果的平民都不敬愛她?”
晞爾被這個詭異的問題問懵了,這小少爺特地叫她來就問這個?貴族都這麼愛折磨人嗎?
她組織措辭答道:
“我發自内心地敬愛海拉殿下,也正是如此,我才希望能邀請她到我家做客。”
“别再胡說八道了!我不傻,你壓根不是打心底裡相信她在踐行平等的理念!”
晞爾被小少爺不講道理地吼了一通,她也不惱怒,反而笑出了聲:
“殿下,你相信嗎?”
皮羅星完全沒想到,眼前的人不僅不怕他,竟然還敢問這麼輕佻的問題:
“我當然相信!”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是嗎?”
“如果你相信,為什麼一口一個‘你們這種平民’的稱呼我?”
“如果你相信,為什麼會派護衛在不告知理由的情況下把‘我這種平民’強行帶到這裡?”
“如果連她‘高貴的’同胞弟弟都不相信她的決心和理念,那‘我這種平民’有什麼相信的理由?”
……
晞爾連續地發問振聾發聩,她問完,兩人都沉默在了原地。
皮羅星說不出話來,他無法回答面前這個“平民”的問題。
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做錯了事,
皮羅星從小受的教育是,做錯了事就該道歉、彌補和改正。可現在,他就這麼滿臉通紅地站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次的道歉似乎與平日的道歉不一樣。
這次,他不是為了建立“知錯能改”的紳士形象而刻意低頭,而是真的要在這個沒有“觀衆”的休息室内,向面前這個被自己疑心的嫌犯,虛心承認自己的無禮和失言。
他現在還做不到!
晞爾見面前的貴族少爺被自己噎得耳朵都紅了,決定見好就收。
“他顯然不擅長吵架,明明是我嘲諷他姐姐理虧在先,現在反倒羞愧得說不出話來了……”
“算了,趁他自責内疚的時候趕緊弄明白來這的原因,貴族們沒什麼好東西。”
晞爾平複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