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沈四也沒逃過,他被喚到近前,同兩位姑娘一起被綁在竹林裡。過程中,沈四一直往管事身上看,似是想說什麼,但未能說出口。
祝辭恙也背手在後,被捆綁住手腕。
隻有柳霧因着對方擔心碰到蠱蟲,這才免于被綁。但管事警告柳霧,隻要一亂動,就會對長公主動手。
幽暗的密道中,祝辭恙走在最前,其次是柳霧,最後才是管事和拉扯着長公主的小厮。長公主并不配合,小厮動了幾次手,現下已一副意識模糊的模樣。
柳霧隻能不近不遠地跟着祝辭恙走過機關,她完全沒想到這夥人如此謹慎,不僅綁了陳家姑娘,還對長公主下手。
她感覺四周溫度越來越低,腦子被一陣寒顫抖得無比清醒,可仍未能尋到破局之法。柳霧被嚴禁與祝辭恙交流,她不知道他現下如何打算,更擔心無法配合他。
一直走到一扇木門前,祝辭恙站立原地,卻沒有即刻打開。
憑着四周微弱的燭光,柳霧覺得這扇木門的材質有些眼熟。
“還愣着做什麼!”管事低喝一聲。
祝辭恙這才動作,打開面前的木門。
暗室内泛着幽幽熒光,四周牆上放置數顆拳頭大的夜明珠,中央立着一塊通體漆黑的石頭,上邊隐隐閃過光點。
沈三手握長刀,将英國公護在身後,視線直直落在打開的木門上。長刀上的金紋一閃,已然是做好動手的準備。但在看清來人那一瞬,紋路迅速黯淡,隻餘驚訝,“小侯爺?”
怪不得一路上的機關都未觸發,就連沈三手動打開的那些也被一一規避。
随着來人一個個進入,室内氣氛逐漸劍拔弩張。
“阿尤!”英國公看到柳霧,心下一驚,他今日被轉移到此地後就問過柳霧去向,沈三隻說柳姑娘有要事要辦。英國公看清她身後明顯不懷好意的男子,心裡頓時翻起驚濤駭浪,身子卻不敢妄動,“這是怎麼回事!”
柳霧隻能沖英國公搖搖頭。
管事環顧一周,冷聲道:“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啊,英國公。”
“找我?”英國公眉心緊皺,随後想到什麼,“把人放了,我任由你們處置!”
“哈哈!”管事大笑幾聲,“英國公果真性情中人,絕不會對家人坐視不理。”
縱然是這般情況下,英國公身上仍帶着儒雅書卷氣,話裡語氣明明很冷,但不會讓人覺得害怕,“要我做什麼?”
“把封印打開!”管事指着中間那塊石頭,面色逐漸興奮。
英國公順着對方所指方向看了一眼,疑惑道:“封印?”
“就是這上邊的封印!快解了!”
“我不會解。”英國公如實道。
管事怒了,“你女兒也在我們手裡,要是不解封印,都得死!”
英國公面色又難看幾分,随後看向柳霧,隻見對方輕輕點頭。思忖片刻後,他依舊道:“我不會解封印。”
“怎麼可能!”管事仔細看着英國公,卻沒發現一絲說謊的迹象,“你明明多次入内,也是你一直在守着封印!”
“我确實時常來檢查。”英國公明白是對方誤會了,思及人正在對方手裡,隻能斟酌着用詞,“那塊石頭上有一根紅線,我隻需要查看紅線是否完好。其餘之事,一概不知。”
管事一愣,看向黑色石頭,這才注意到上邊确實橫挂着一根紅繩。
“英國公的确不知道封印解開之法。”祝辭恙跟着說。
他們一開始未言明此事,是擔心對方覺得陳家姑娘無用,會對她們不利。而如今,已無法繼續隐瞞。
小厮拽緊身前之人,“想清楚了,要是說謊,所有人都得死!”
英國公焦急萬分,邊說邊擡起右手,“我是真的不知道解開之法!我可對天發誓,若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
管事和小厮的視線在幾人中來回轉動,眸色越發陰暗,好似暴風雨來臨前最後一刻平靜。
管事的眼神最終落到祝辭恙身上,冷聲道:“小侯爺總該知道解開封印的方法吧?”
所有人都望向祝辭恙,但每個人的神情都不盡相同。
“怎麼能把這事給忘了。”小厮冷笑一聲,将身前昏迷之人往上拖了拖,随後威脅道:“小侯爺,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
“你!”祝辭恙面色一暗,似是想要動手,可雙手被緊緊綁在身後,無法行動。他死死盯着小厮,“把解藥交出來!”
“解開封印,解藥自會給你。”
在他們交談之際,柳霧已将室内情況摸清。這個暗室應是做了特殊處理,能将室内氣息封閉起來,絲毫未洩露出去。她搜尋好一會兒,都未能在屋中找到能相助他們的東西。
此時聽到祝辭恙被威脅,柳霧也看向長公主。
不對。
柳霧驚覺長公主身上隻有最初的血迹,并無任何新鮮血迹。
這毒在她身上起效過,分明會使人七竅流血,就連她也止不住。可為何,長公主服用至今隻是昏迷,并未出現對應症狀?
“解開封印需要時間,但長公主身上的毒拖不了。”柳霧道,“長公主為何昏迷不醒,你們可是對她做了什麼?長公主若是出事,誰也跑不了!”
小厮仍是緊緊抓着長公主,就連管事也站到長公主身後,還拿出匕首對向長公主。小厮開口:“不解開封印,長公主必死!”
祝辭恙看着呼吸逐漸薄弱的長公主,最終還是妥協,“松綁,我去解。”
正在管事觀察祝辭恙是否别有用心時,一旁英國公的聲音蓦地響起。
“長公主也被他們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