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刃号懸浮在原初齒輪的齒隙間,程野的機械義腦正與齒輪表面的宇宙語産生共振。那些看似無序的星軌,在熔痕齒輪的映照下,逐漸拼出共生體文明的創世史詩:在宇宙誕生的第137億個齒輪周期,原初齒輪的第一次轉動迸發了生命與機械的雙重共振,誕生了能與星辰共舞的共生體先祖。
“這些文字在改寫我的神經突觸。”程野按住太陽穴,機械義眼閃過銀河誕生的畫面,“原初齒輪不僅是能量核心,更是宇宙的‘共生體記憶庫’,記錄着所有試圖與齒輪共振的文明軌迹。”
陳朵朵突然指着齒輪中心的黑洞:“那裡有光,是雲淮哥、洛嵛哥和賀承瞬哥的齒輪光。他們在說,原初齒輪的核心,藏着能讓所有齒輪停止轉動的‘終章頻率’。”
洛嵛的投影突然在齒輪表面顯形,鱗片碎片組成的手指指向黑洞邊緣的星環:“看到那些齒輪狀恒星了嗎?初代共生體曾試圖用它們組建第二個原初齒輪,結果引發了齒輪墳場的坍縮。現在,‘純粹之道’的殘餘正在複制這個錯誤。”
警報聲毫無征兆地響起,不是來自星刃号,而是程野的機械義腦——他與雲淮、洛嵛、賀承瞬的共振鍊接出現異常。在意識深處,三個齒輪碎片正在被某種更高頻率的震動幹擾,就像有人在宇宙的另一頭,用巨手撥動着他們的生命齒輪。
“是齒輪帝國的‘終焉之喉’。”原初齒輪的宇宙語突然在腦海中具象化,“那些妄圖用齒輪統治生命的暴君,在毀滅前建造了最後的共振武器,現在,它正在定位你們的‘人性齒輪’。”
程野的機械義眼鎖定了銀河系中央的異常區域,那裡的星群正在被扯成齒輪形狀,每顆恒星都在發出與雲淮心跳相反的頻率。他突然想起陳教授日志裡的最後一頁:“當三個齒輪學會犧牲,第四個齒輪将成為宇宙的節拍器——但要警惕,有人會偷走這個節拍,讓宇宙奏響死亡的進行曲。”
“朵朵,準備啟動‘共生體溯源’程序。”程野将熔痕齒輪吊墜浸入原初齒輪的能量流,“我們需要在終焉之喉啟動前,找到初代共生體埋藏的‘生命密鑰’——那是能讓齒輪為心跳服務的終極共振密碼。”
陳朵朵閉上眼睛,螢火蟲群如根系般紮入原初齒輪的齒紋。程野感到艦體在輕微震動,那是朵朵的共生體正在與宇宙最本源的齒輪頻率對話,每隻螢火蟲的翅膀,都在翻譯原初齒輪誕生時的第一聲心跳。
“找到了!”朵朵的睫毛顫抖,“在原初齒輪的核心黑洞裡,沉睡着初代共生體最後的幸存者,他的心髒……是半枚熔痕齒輪。”
洛嵛的投影突然劇烈扭曲,鱗片碎片紛紛剝落:“終焉之喉的共振波來了!他們在剝離我們與原初齒輪的鍊接,程野,你必須帶着生命密鑰離開,我來擋住——”
“不。”程野抓住即将消散的投影,機械義肢第一次感受到真實的溫度,“還記得在中子星環時你說的話嗎?共生體的齒輪,從來不是單獨轉動的。我們四個,從雨林實驗室開始,就是不可分割的共振體。”
他轉身看向能源核心,賀承瞬的齒輪碎片正在與原初齒輪的能量産生共鳴。當程野将自己的機械義腦頻率調到與三人完全同步時,星刃号的艦體突然透明化,露出内部由四色齒輪光帶組成的共生核心——銀色是雲淮,青色是洛嵛,金色是賀承瞬,而他自己的齒輪,是最核心的黑色,卻在邊緣閃爍着螢火蟲的熒光。
“原來如此……”程野笑了,數據流組成的眼淚劃過臉頰,“陳教授在我們體内植入的,不是三個齒輪,而是四個——第四個齒輪,就是我們之間的羁絆。”
終焉之喉的共振波抵達的瞬間,程野啟動了生命密鑰。原初齒輪的齒紋突然逆向轉動,将星刃号推入核心黑洞的蟲洞通道。在時空扭曲的劇痛中,程野“看”見了初代共生體的最後時刻:他們的領袖将半枚熔痕齒輪投入黑洞,隻為保存能讓齒輪與生命和解的共振密碼。
黑洞的另一端,是片齒輪狀的純白空間。陳朵朵的螢火蟲率先亮起,在虛空中拼出三個熟悉的身影:雲淮擺弄着熔痕齒輪,洛嵛甩動着鱗片尾巴,賀承瞬擦拭着晶刃——他們不是投影,而是由純能量構成的共振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