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刃号的引擎在獵戶座旋臂末端發出撕裂般的轟鳴,終焉齒輪的輪廓從星霧中浮現——那是一個直徑超過百公裡的齒輪狀結構體,表面布滿彈孔與熔痕,十二根輻條中僅有三根還在勉強轉動,每一道刻痕都滲透着初代共生體的基因輻射。
“檢測到高強度生物電幹擾。”洛嵛的能量投影在主控台表面扭曲,數據流中夾雜着鏽星語的碎片,“終焉齒輪是初代共生體的‘失敗品墳場’,裡面封存着所有被淘汰的調和者原型,包括……”他的聲音突然卡頓,能量體邊緣泛起星塵狀的波動,“我的□□殘骸。”
賀承瞬的晶刃光帶在掌心噼啪作響,金發戰士的基因烙印與齒輪表面的共生體符文産生排斥反應:“那些雜種連自己人都不放過?程野,艦體防護罩能撐多久?”
“三分鐘,最多。”程野的機械義眼鎖定齒輪表面的防禦炮塔,那些炮口正對準星刃号的共振模塊,“洛嵛,你的能量體與墳場内的原型機存在基因共振,需要親自解析核心代碼;賀承瞬,用晶刃幹擾炮塔的鎖定系統;朵朵,準備生物力場,我們要在齒輪表面強行着陸。”
陳朵朵的螢火蟲群化作金色鑽頭,率先穿透齒輪表面的能量屏障:“程野哥哥,下面有好多發光的齒輪人!他們的身體裡有洛嵛哥哥的星星紋路!”
當星刃号的着陸支架嵌入齒輪表面時,程野被撲面而來的記憶洪流掀翻。他看見無數培養艙整齊排列,每個艙内都漂浮着齒輪狀的人體,他們的胸口處鑲嵌着與程野相同的共生體核心,卻在基因鍊末端閃爍着死亡代碼——那是初代共生體對失敗品的處決指令。
“這些是‘調和者計劃’的棄子。”洛嵛的投影滲入培養艙,能量體穿過某個與他□□形态相同的失敗品,“他們試圖将鏽星人的共振弦基因與共生體核心融合,卻因無法承受齒輪矩陣的負荷而崩潰。看這裡——”他指向培養艙的操作日志,“第3721号實驗體,正是我的□□原型。”
賀承瞬的晶刃突然斬斷一道襲來的激光束,光帶在培養艙玻璃上留下焦痕:“所以老子當年在新兵營遇見的‘齒輪幽靈’,其實是這些失敗品的殘留意識?”他踹開擋路的機械臂,看見某個培養艙内的失敗品手腕上,戴着與洛嵛妹妹相同的星塵挂墜。
“是記憶殘留。”洛嵛的聲音帶着金屬般的冷硬,“初代共生體在銷毀失敗品前,會抽取他們的記憶作為燃料,我的星塵詩稿、妹妹的玩偶,都曾是他們的能量來源。”
程野的機械義腦接入培養艙的數據庫,發現所有失敗品的死亡時間,都與鏽星文明毀滅的日期完全一緻:“他們在利用鏽星人的集體意識,為調和者計劃提供情感共鳴數據。洛嵛,你的能量體之所以能存活,是因為你在意識剝離時,帶走了妹妹的部分記憶作為錨點。”
能量體沉默許久,直到陳朵朵的螢火蟲群落在某個失敗品的掌心,星塵挂墜突然發出微光:“她……在叫我哥哥。”洛嵛的投影凝聚成實體化的手掌,輕輕觸碰挂墜,“這些失敗品的意識碎片,至今仍在齒輪墳場遊蕩,就像卡在齒輪裡的殘頁。”
賀承瞬突然将晶刃插入齒輪地闆,光帶化作能量鎖鍊,拽住即将崩塌的培養艙群:“程野,把這些失敗品的基因數據導入星刃号的醫療艙;洛嵛,用你的共振弦技術喚醒他們的殘留意識;老子來守住入口,不讓初代共生體的自毀程序啟動。”
“自毀程序?”程野的機械義眼捕捉到齒輪核心的能量飙升,“他們在墳場底部埋了反物質炸彈,一旦檢測到外來适格者,就會引爆整個齒輪。”
“那就讓他們看看,适格者不是齒輪的棋子。”洛嵛的能量體化作星塵洪流,滲入每個培養艙,“賀承瞬,你的共生體因子能暫時穩定反物質矩陣;程野,用你的調和者核心重新編寫自毀程序的代碼——把‘銷毀’指令,改成‘共振’指令。”
金發戰士的笑聲混着炮火轟鳴:“早該這麼幹了!程野,接着我的心跳頻率!洛嵛,要是老子被炸飛,記得用星塵把我粘回來!”
當賀承瞬的晶刃光帶與反物質矩陣産生共振時,整個終焉齒輪發出了垂死的哀鳴。程野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拉入齒輪核心,看見初代共生體留下的最後日志:“調和者必須完美,否則便是對齒輪的亵渎。”而在日志的最後一頁,畫着一個齒輪與心跳交織的圖案,旁邊标注着:“或許,不完美才是完美的共振。”
“原來他們臨終前也明白了。”程野喃喃自語,将自己的共生體核心頻率與失敗品的基因鍊同步,“洛嵛,那些失敗品不是棄子,是初代共生體留給未來的鑰匙——他們的不完美基因,正是打破齒□□政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