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打擊太大,她的父親性子蓦地變了,變得暴躁冷漠,整日無所事事,抽煙酗酒樣樣都沾。
家裡的天一下就變了……
夏樂青的母親原先是有名的畫家,她本來可以闖出自己的一番事業,為了所謂的“愛”才甘願窩在家中當賢妻良母。
自她父親性情變了後,她母親就成了家裡的頂梁柱。
她母親變賣了身上唯一的金戒指,有了300塊的資金周轉,找了個老舊小區暫時租住,房子很小,兩室一廳,但勝在簡單幹淨,該有的家具都有,隻是破舊了些。
她母親每天早出晚歸,急需錢的她打很多份工,賺的錢一部分用來還債,一部分維持生計,當然,她的美術舊業也在進行中,日子雖拮據但也不算太差。
夏樂青那陰郁的父親脾氣卻是越來越不好了,動不動就是髒話,有時還摔東西,找她母親要錢買醉時倒是會裝一下,花言巧語是張口就來。
因着夏樂青母親在外工作,很晚才回來,有些事也是事後才知道。
她那父親喝得醉氣熏天時,便會對她拳打腳踢,辱罵的話語更是不堪入耳,被她母親發現後沒有一絲一毫悔意,越到後來兇性畢露,連着她母親一起打罵,待他清醒過後又會找她母親跪地請求原諒,她母親性子軟,每次都被诓了過去,又有諸多親人相勸,加上她不想母親為難,總是默默咽下苦楚,好多事情都沒有告訴她,她母親便作罷。
直到有一次,那是個大冬天,夜晚的空氣濕冷入骨,才6歲的夏樂青被她父親死死按在衛生間灌滿水的洗手盆裡,期間不管她如何掙紮都于事無補,那麼大點的小孩力氣怎麼比得過1米78的醉漢呢?
無數水流灌沖進她的眼睛、鼻腔、咽喉,令她窒息,但她又能做什麼呢?隻能無助而絕望的等待死亡。
死了就好了吧?她想。
她很懂事也很聰明,好多東西都能憑借着觀察學習明白是什麼。
對于死亡,她隻有模糊的概念,她并不害怕。
她母親及時出現救下了她,也因此她父母徹底決裂,鬧到了離婚的地步,離婚協議上落着她母親的名字,可她父親卻堅決不同意。
事情鬧得很僵,她母親隻能帶着她搬了出去。
沒有那男人的存在,母女二人日子過得溫馨,可是好景不長,夏樂青父親不知在哪得到的消息,竟找到了她們的新居,又是一陣打鬧。
拉扯間,她母親被她父親推倒在地,意外撞上桌角暈了過去,額間有血緩緩流出,而她被她父親帶走了。
她父親将她扣着,不讓她們母女相見,給錢也不行。
找不到自己的孩子,身為母親的她心肝俱裂,失魂落魄,最後忍無可忍,将以往收集到的夏樂青父親家暴、虐童的一系列證據整理齊備,将那男人告上法庭。
打官司的過程艱難,但結局不壞,法院判處她們離婚,夏樂青的撫養權也判給了她母親,她父親的債務也與她們無關了。
日子一下輕松快樂不少。
在夏樂青高中那年,她母親病逝了,隻留下了一筆錢,足夠供她大學畢業,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她讨厭下雪,因為很冷,因為她沒了媽媽——她唯一的親人。
受她母親的影響,她對繪畫也有興趣,一些樂器、手工、舞蹈等藝術類型的事也很得她喜愛。
夏樂青的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優異,她考上了B市的重點名牌大學,在校期間沒閑着,假期去當家教,有空閑時間也接畫單賺點外快,順利畢業,找了份還算不錯的工作,工作強度一般且工資可觀,偶爾接些繪畫和樂器課、舞蹈課的兼職。
在職場浸潤的這麼些年,她已是職場老油條,托那些心計頗深的同事和社會殘酷拷打的福,她也是磨練出一身滑溜的本事。